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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除了负责断后、护卫的少量弓/弩手、长/枪兵之外并没有太多专门克制骑兵的军种。剩下的全是普通骑兵和步卒。 重甲骑之所以恐怖就在于其盔甲从头包到脚,连人带马,丝毫不露。此外,其胸前的盔甲是一体铸成的,普通的钢刀、长/枪、箭矢根本刺不进去。 重甲骑可以肆无忌惮的深入敌军,完全无需顾及敌方的攻击。 但与此同时,重甲骑的应用之处不多。 首先只能打野外遭遇战,不太适合攻城战。其次必须是平原地带,适宜骑兵奔跑。再次还得天气合适,否则盔甲这种包法能活生生把人热晕过去。 最后,敌军人数要以步兵为主,并且人数要多。因为重甲骑的盔甲过重,以至于他们胯/下的马匹多数是擅长负重的马匹,速度便会稍慢一些。 如果敌人是骑兵,马匹多数长于速度。谁跟你打,跑了再说,反正你也追不上。至于敌人是小股步兵,那用普通骑兵冲杀即可,何必要用重甲兵。 所以重甲兵最为实用的情况就是野外平原,进攻方,天气不热,敌方为大型步卒为主的军阵。 正就是因为重甲兵限制太多,应用范围不广,还特别烧钱,以至于沈游、周恪一直没有训练这支军种,反倒尽力训练步兵、普通骑兵以及发展器械武备。 雪地极松软,按理马匹一踩上去直接就塌陷进雪里去了,非常不适合骑兵作战。 但皂衣军提前清理了一下周围地面,否则火炮、床弩、投石机这种大型器械陷在雪堆里就完蛋了。 结果这会儿倒好,清理完的地面正好给北齐重甲骑发挥的余地。 重甲骑兵奔驰的速度极快,不过须臾之间就接近了皂衣军的军阵。 “来的正好!” 耿天工越愤怒越冷静,他猛的挥动旗帜。 左、右、后三方位上唯有少量长/枪兵和弓/弩手。 此刻,这些人一见旗语,纷纷弃了手上的长/枪。 数日之前在黄河岸边的实战已经证明,普通的长/枪和弓/弩根本无法对重甲骑兵造成有效杀伤。 那一日,要不是带了床弩以及以命换命,皂衣军根本无法将五百重甲骑留下。然而即使如此,皂衣军也付出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战损。 “随我冲!” 徐伯英一马当先,这后方三千重甲骑,一大半都是他自己统领的虎贲军中的精兵,剩下的便是飞鹰、神策两军中调出来的。 只要撕开一个口子,重甲骑兵便能宛如虎狼一般长驱直入,将这帮皂衣贼尽数踏死! 就在此刻,耿天工又变换了旗语。 左右后三侧弓/弩手发射弩/箭,力求为后方的士卒变换阵型、武器争取时间。 长/枪兵纷纷弃了长/枪、弓/弩,改用弯刀,紧接着伏地侧卧。马上的普通骑兵两人一组,一人依然持钢刀或是长/枪,另一人改持锏、锤等钝武器。 重甲骑飞速疾驰之下极快就到了皂衣军面前,双方距离不过一丈远。 浑身都覆盖着盔甲的重甲骑宛如一座小型移动堡垒,正要如同往常那般肆无忌惮的踏入敌军当中。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卧倒贴地的长/枪兵猛的将弯刀奋力掷出。 那弯刀不同于寻常的刀,两侧都极为锋锐,更像是磨利的刀片。弯刀贴地飞速旋转之下,即刻就有马匹的马蹄被砍中,甚至彻底砍断。 因为重甲兵固然全身覆甲,但由于盔甲绝不能拖地,否则马蹄要是踩到了就是自己坑自己。所以马匹身上的盔甲距离马蹄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这一段距离里,马匹的皮肤是裸露的。 十把弯刀扔出去能够中两把就算不错了。可即使如此命中率如此之低,依然对重甲兵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马腿被裹挟着冲力的弯刀砍中或是砍断,吃痛之下马匹暴动,甚至直接跌倒。 马背上的人或是猝不及防从马上跌落,或是被吃痛的马匹甩落。 前方的重甲骑兵不知为何突然跌倒,后方的重甲骑兵来不及收势,直接一头撞了上去。活生生被马匹踩踏致死。 几百把弯刀扔出去,被实际砍中的不过二三十骑,可造成的有效杀伤却有百余骑。 “随我杀!” 徐伯英心中有极其不好的预感。短短几日这帮人就想出了克制重甲骑的法子,只怕今日是有备而来。 他咬咬牙,陛下还在城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皂衣贼入城! “众将士,随我杀啊——” 话音刚落,皂衣军中的骑兵即刻奔袭而出。 徐伯英没料到,从来只有重甲骑入敌方军阵中冲杀的份儿,竟然还有骑兵胆敢往重甲骑中冲。 皂黑与暗红交织在一起,在细碎的白雪下,融合成了一副极为血腥的景色。 重甲骑兵的武器不是刀就是长/枪,反正是以戳刺劈砍为要。而两人一组的骑兵,一人以长/枪与对方对敌,另一人则近身后以钝武器击打对方身体。 就算重甲兵的盔甲是一体的,无法用钢刀长/枪戳刺劈砍,但利用钝武器隔着盔甲造成击打伤却是可行的。 两人围攻一人,皂衣军仰仗着自己骑兵人数多、作战凶猛,竟活生生突入重甲骑兵中。双方你来我往,互相绞杀。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方才还骄矜逞凶的重甲骑不过半刻钟竟已有兵败如山倒的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