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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确定对方会大举进攻才能布置,否则便浪费了。 沈游点点头,不说话了。 “先生觉得他们会集中军力攻哪一侧?”,姚爽笑问道。 他对于揣度人心总是很感兴趣。 沈游平静道:“北侧”。 北侧是主帐和大军的主要集合地,其余的地方固然也有大军围着,但唯有北侧,调动军队最为快速,并且换防的时候由于士卒多,不至于产生空档叫敌人入侵。 姚爽笑笑,他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他看了城外一眼。只见马蹄声声,烟尘滚滚。 “先生,他们来了”。 马平泰即刻冷笑一声,“准备!放箭!” 大批箭矢如雨而下,城墙下猛攻的北齐士卒即刻应声而倒了一大片。 这些根本不能算做士卒,而是囚徒、俘虏等,专门用于消耗敌方箭矢。 眼看着这一大波人在箭雨下尽数死亡,焦学敏抬手道,“传令下去,令先登部队出发!” 这些先登部队全是不怕死的精兵悍卒,甚至还有为了求功劳的囚犯,他们会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 “放箭!” 马平泰一声令下,又是一大波箭雨。 事实上,南阳是大城,原本该有护城河、吊桥、瓮城等一应俱全。 但皂衣军早先为了抢时间,在攻克南阳之时,率先以土石截断了护城河、填平了壕沟,又用炮火直接轰塌了羊马城、瓮城。以至于整座城池外围防护设施基本都被损毁。 即使经过抢修,但时间太短,意义不大。于是护城河、羊马城、瓮城等基本都被废弃,皂衣军只能依靠着城门楼作战。 一旦城门楼被攻破,那就意味着南阳失守、全员阵亡。 这也是为何要坚守十五日如此困难的原因。否则,若是外围还有各类防御性建筑,攻城战少说也要半个月起步,怎么可能守不到十五日。 正因泰半防御设施都被损毁,昨日北齐士卒的试探性进攻才能够直接到城门楼之下。 “放箭!放箭!” 两军对垒之下,箭矢如潮水。 南阳是平原地带,按理攻城战骑兵发挥空间不大。但偏偏南阳外围设施都被损毁,通过同样一段距离,骑兵的速度比步兵快,于是接收到的箭矢数量自然也少。 下雨天跑得快的总比跑得慢的淋雨少。 所以项明的先登部队纷纷翻身上马,逼近城墙。 “继续放箭!” 马匹急速奔驰之下被箭矢射中,立刻就有十士卒从马上跌落、或者被踩踏而亡。 前面的士卒阵亡,去势不止之下,后面的士卒来不及勒马,竟活生生撞了上去。 近千枚箭矢飞下,被射中的人可能只有百余人,然而被踩踏致死的就有数百人。 先登部队也不过一千人左右,眨眼之间死伤过半。 他们冒着箭雨终于到了城墙根下,云梯 “上投石车!投石车呢?!” 焦学敏喊的声嘶力竭。 人力式投石车对于坚城而言,其实意义并不大。一则瞄不准,落点过于随意,根本保证不了能够准确的落在城墙上。二则用不了太大的石头,以至于投出去的石头砸在城墙上都无法有效摧毁城墙。 但是—— 落点不准没关系,砸中哪里是哪里。 无法摧毁城墙没关系,用了总比不用强。 “架云梯!上床弩!” 临阵指挥的焦学敏焦躁喊道,“射踏橛箭!快快快!” 床弩需要多人合作才能发射,其射程可达五百步。踏橛箭与其说是箭,还不如说是枪矛。床弩射出踏橛箭,箭矢钉进夯土制的城墙上,以供士卒攀爬。 床弩本就是攻城的利器。 先登部队又奋力攀爬。 投石机源源不断的往南阳城上投石,云梯、床弩齐上,先登部队奋力攀爬城墙。 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 “既然滚木、礌石、滚水、热油都已经上了”,马平泰平静的脸上泛出血腥的笑意,他凶狠道,“金汁!” 煮开过的粪水直直的浇在人身上,这简直比开水、热油还要惨烈。 更别提烫伤之后滋生的大量细菌,就是没有当场死亡,以北齐士卒的医疗水平,事后多半也活不下去。 整个南阳城北面,已然是一片惨状。 被箭雨射死的、踩踏致死的、高空跌落的、重度烫伤……死法千奇百怪。 哀嚎惨叫、杀戮血腥,整个南阳城外,宛如人间炼狱。 这场战役,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午时双方才收兵。 此刻,皂衣军绝大部分都瘫坐在地上喘息。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战斗,对于体力、心神都是巨大的消耗。 “到了下午估计还会、还会再来一波”,沈游猛地喘了两口粗气,她方才帮忙一起往城下扔滚木,倒金汁,这会子正式是浑身血糊糊、气喘吁吁的时候。 “我先派人去回收箭矢”,马平泰沉着脸说道。这一次强攻,他们的库存箭矢竟然已经去了五分之一了。 “可能不用了”,拿着千里镜的姚爽苦笑道。 马平泰一愣,当即接过千里镜往远处一望。 远处烟尘滚滚,摆明了是刚才退下去的项明部卷土重来。 “他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