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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游率先睁开眼,她偏了偏头,看见周恪尚在酣睡之中。 晨光微熹,周恪俊朗的面容沐浴在阳光里,显得越发好看。 沈游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凑过去轻轻啄了啄周恪的面颊。 周恪眼珠子微微颤抖。 “不装睡了?” 沈游笑盈盈的问。 周恪无奈睁眼,“沈小娘子难得多看我两眼,我总得把握好这个机会”。 “是啊,得把握好这个机会”,沈游嘟囔着重复了一遍。 “谨之,我昨日做了半个实验”,沈游凑近了周恪。 两人脸贴脸,鼻尖相触,四目相对。 周恪宽阔的胸膛里,一颗心脏蓬勃的跳动起来。 昨天的沈游怪怪的。可这样的古怪又明显在冲好的方向发展。以至于周恪大气都不敢喘,只敢轻声问道,“什么实验?” 沈游笑了出来,她轻声说道,“之前你刚走的时候,我有些失眠”。 “失眠?” 周恪眉头一皱,“所以你放在案上的安神香是为了治疗失眠?” “那现在如何了?” 周恪刚把这句话问出口,忽然顿了顿。 沈游昨日在他怀里睡得极好,一夜好梦到天明。怎么看都不像是睡不好的样子。 难不成他还有安神的功效? 周恪呼吸一沉,心脏急促跳动起来。 还是说,沈游终于意识到了…… 周恪强压下激动,急急追问,“你的实验是什么?” 沈游一挑眉,翻身叠在周恪身上。 她也不回答周恪的话,只是继续说,“你走之后,我陆陆续续尝试过利用不同的法子助眠。大概大半个月之后,我就恢复到了正常睡眠”。 “哦”,周恪高高提起的心似乎又跌进了低估。感情他对沈游也没那么重要。 可偏偏能睡好又是好事。一时间,周恪竟不知道该不该为沈游高兴。 半晌,他到底还是妥协道,“能入睡就好”。 沈游轻笑起来,“我本以为自己适应了独睡,你回来之后我势必要重新确立睡眠习惯”。 周恪面色一沉,双臂下意识攥着沈游的纤腰,“怎么,你这是要跟我分房睡?” “我可没有啊”,沈游笑道,“你先听我说完”。 “行”,周恪脸色沉沉,“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 “你怎么样?” 周恪一哽,清了清嗓子,恼羞成怒道,“别岔开话题,继续说”。 “是是是”,沈游笑起来,也不知道岔开话题的是谁? “你回来之后我就做了个实验”。 “其实这个实验只有半个”,沈游顿了顿,轻笑道,“不过剩下半个也不用做了”。 周恪茫然,下意识搂紧她,问道,“到底是什么实验?” 他隐隐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今日天色明朗,许是有好运。 沈游先是看了周恪两眼,然后眼带笑意,慢慢慢开口。 “一个确认我对你的爱意到底有多少的实验”。 周恪脑子一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个翻身,将沈游压在身下了。 “你再说一遍!” 语气又低又沉,甚至还带着些凶狠。 沈游不慌不忙,勾着周恪的脖颈,“周恪,我从前觉得,如果说事业是主菜,那么爱情就是装饰主菜的叶片。有最好,没有也行,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周恪长相俊朗,博闻强识,文武双全,沈游看他,自然有一份敬重和欣赏之意。 与此同时,沈游素来怜贫惜弱,自然也怜惜周恪。 怜他少年孤苦,无父母庇佑。 怜他恩师去世,祖父战死。 怜他纵横官场,见惯了人心污淖。 欣赏、敬重、怜惜,掺杂在一起,形成了沈游的爱情。 看上去稀薄的宛如晨露,风一吹就散了。 却又在时间的加固下,日复一日,滴水穿石。 直到沈游在离别期间,陡然发现自己被周恪长久的陪伴泡软了心肠,她睡不着的时候一次次思索,终于与自己和解,与父母和解。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是爱周恪的。 周恪不知道沈游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略带着些惶恐无措,干涩着嗓音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啊”,沈游佯装叹气。 “我不是有一点喜欢你,而是……” 她凑近周恪的耳畔,轻声笑起来。 “我心悦你,周恪”。 “很多很多,不比你少”。 周恪脑子都是钝的,他茫茫然的看着沈游,眼珠子微微颤动,整个人看上去呆的叫人怜爱。 沈游心想,自己真是完蛋了。她竟然能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周六首身上看出一股子可怜巴巴的劲儿。 可见,说什么勾引人无非三种套路,变猫、变虎、变被雨淋湿的狗,都是假的。 变成被雨淋湿的老虎才有意思。 若是变成猫,若即若离之下,以沈游的迟钝劲儿,她根本感觉不到猫的爱意。 变成强大的老虎,绝不甘居人下的沈游也不会心生爱慕,她只会视其为对手,让自己也变成老虎。 若是变成了被雨淋湿的狗,更惨。沈游会怜惜,但不会爱慕。周恪就会成为的下属,被她庇护于羽翼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