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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这个”,沈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今日说要按摩,以为是享受,竟是场鸿门宴!周恪这是想借题发挥啊! 沈游脑袋瓜转的飞快。既然周恪要借题发挥,那她应该要截断话题,绝不让周恪有发挥的余地。 “我太忙了,对不起”。 周恪一哽,满腹话语被堵死,只好没好气地看了眼蔫头耷脑的沈游。 她可真是从心主义的忠实拥趸,怂的比谁都快! 周恪清了清嗓子,绝不肯让沈游绕过这个话题,“我送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沈游连连点头,她连表情都柔软了许多。 沈游真心实意道:“我很喜欢”。 那是一朵云岱山脉特产的两色乌。周恪约摸是觉得一日两变色的花朵比较稀奇,想让沈游看看,这才将其夹在家书里送了过来。 大概是怕送过来的时候,花已经干枯了,他干脆在家书里画了一幅两色乌的小像,一鹅黄,一大红。 因为在云岱山脉颜料稀缺,他调不出鹅黄的色调,竟然用毛笔蘸墨汁写了“鹅黄”二字。看的沈游颇为好笑。 笑过之后,沈游才发现,小像的背面写着一句——天涯路远,聊以此寄情思。 沈游不得不承认,她那稀薄的少女心竟然难得的有些感动。 只可惜这些稀薄的少女心,极快就被繁重的工作压垮了。 在所有下属面前,她得是无坚不摧的,可让人信服的,瘦削的身躯如同高山般巍峨,为众人遮风挡雨。 然而大敌当前,无数沉重的压力都堆积在沈游身上。她数次夜不能寐,最高的记录是接连四天,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 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沈游这么造,她的体重迅速下降,整个人清减了不少。 在沈游背负着巨大压力的时候,周恪也并没有时间风花雪月。 一朵干花,一副小像,一句话,那是他们彼此之间唯一的一封家书。就连这封家书,都是送公文的时候顺带捎过来的。 一想到这些,沈游连眉目都温软了许多。 大概是看沈游真的喜欢,周恪满腹郁气仿佛都散尽了,温声道,“你若喜欢,待将来致仕了,我教你作画”。 沈游少年时学过一点点素描,但正儿八斤的丹青她还真没系统的学过。 而周恪是按照正统的君子教养长大的,虽说这个君子变异成了造反分子,但他的六艺教教毫无基础的沈游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游笑道:“既有名师教导,我哪敢拒绝?” “算你识趣”。 两人想视一笑,其间温情脉脉……迅速被打破了。 周恪俊脸一沉,冷声质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何瘦了这么多?” 他本来左手拿了药酒,右手想把沈游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结果单手一搂沈游的腰才发现不对。 衣摆里空荡荡!腰围足足瘦了一圈! 沈游暗恨,这个不瘦脸光瘦身的体质,真是坑死她了。 她身量单薄是正常的,压力大到万民悬于一肩,谁能不瘦?可体质是先瘦身再瘦脸,以至于周恪还以为沈游蓄意蒙骗他。 周恪沉着脸,右手都不需要发力,直接就能把沈游抱离地面。 “周恪!先放我下来!” 沈游气的不行,任谁被人单手提起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很幸福的。 没有公主抱也就算了,还被人用抱小孩似的抱法,单手提着腰放到了床上。 “坐好!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什么、什么账啊?” 沈游左顾右盼、装傻充愣。她过好的记性让她牢牢地记得,她因为斩杀程夫人以至双手虎口开裂,周恪临行前就告诉过她,回来再跟她算账。 不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周恪怎么还记得呢?! 刚刚她都表现出自己那么喜欢周恪的礼物了,如此温馨的气氛之下周恪为什么会突然想把她抱上床呢?看来是气氛塑造太过温情,过犹不及啊! 唉,主要是周恪出手太快,沈游都来不及躲闪,直接让周恪摸到了她的腰肢。大意失荆州啊! 虽说只要晚上周恪抱着她睡,一样会被发现她瘦了许多这个事实。可就好像早死晚死都得死,谁会想早死呢! 最重要的是,只要周恪觉得她瘦的太多了,他一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并且疑心病发作。 “等等——” 沈游眼疾手快的去拽周恪的手。可是已经……太晚了。 周恪晃了晃手上的话本子,微笑着问她:“你是自己去床上趴着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沈游整个人都蔫了,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周恪从她枕头底下抽出来的话本子。然后唉声叹气的趴在了床上。 “哼”,周恪冷笑,扔了这份琼州出产、一年前风靡全境的话本子,抬手将热乎乎的帕子搭在了沈游的衣物上。 “等会儿”,沈游都到这时候了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你可别把那本话本子扔了,我都看了一年了,还没看到结尾呢!” “你这自制力倒有一如既往的好!”,周恪毫不犹豫的嘲讽她。 “过奖过奖”,沈游谦虚道。 “说吧,是不是又熬夜了?” “没有”,沈游斩钉截铁。可周恪的眼神凉飕飕的,沈游扭了扭身子,“好吧,我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