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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试图仔细看看这些人时,傅越扬手一劈,狗剩顿时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此人是谁?” 陆陆续续进来的一共八人,分散在各大民夫营里。 说话的人代号老根,他缓缓走到狗剩身侧,仔细检查了对方的心跳和呼吸,确认狗剩的确昏睡过去了,这才开口发问,“此人为何会在此地?“ 情搜科单线联系的隐秘性令这些人高度警惕,他们连进营账都是陆陆续续来的,甚至一进营账即刻各自分散开来。所有人脸上都蒙着麻布,有人说话变粗了嗓子或者掐细了声音,甚至有的人干脆一直没开口过。 不仅如此,有些人的脚底垫了草垫以减轻脚步声或者改变身高,甚至还有往腰腹缠了厚实的布条以改变身形的。简直堪称用尽一切手段试图减少同僚们识破自己的可能性。 “此人名狗剩,意外跟我来此,不过请放心,我会看守好他的”,面对同僚的指责和疑问,傅越认真的下达了保证。倒不是傅越心软,杀不了狗剩,而是临近计划前期,死人堪比节外生枝,傅越这才没动手。 “在干活之前,请诸位一一确认好狗剩的样貌”,傅越轻轻的掀开营帐的一角,月光照进来,正好能够看清楚狗剩的脸。 老根点了点头,示意傅越自己记住了。假如对方泄密,自己若能与狗剩遇见,势必杀之。 只可怜狗剩今日饱受惊吓不说,还被众人扒的精光。共计十人,一一验看过狗剩的脸部和痣、胎记等肢体标记,这才开始相互交流情报。 “夏至二十五”老根说道。 “秋分一百一十三” “寒露六十七” …… “谷雨”,傅越顿了顿,“五”。 老根一惊,竟然是谷雨,怪不得这个富贵有如此之高的权限,竟然可以将他们这些人都召集起来出任务。 情搜科下辖二十四节气,节气越往前职位越高。例如,傅越隶属的“谷雨”就属于第六个节气,比老根的“夏至”足足高了三个节气,这中间隔着的少说也是几百个人员的差额。 老根抿抿嘴,没关系,出完这一次的任务之后,他至少也能够升排名,保不准还能够升一个节气。 前十二节气是情搜科最精锐的成员,他们常年隐秘的埋伏,出着各式各样危险性极高的任务。后十二节气的隐秘性稍次,承担的多数是普通情搜科人员的职责,并不会出过于危险的任务,更多的是提供、传递情报消息。 事实上,后十二个节气之间并没有等级上的划分,只是为了更好的标记和区分。可前十二个节气不同,节气和排名越前,意味着权限越高,能够调动和驱使的情搜科力量越强。 老根压低了嗓子,直接问道:“敢问谷雨五,此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那你恐怕问错人了”,傅越竟然笑了两声,示意老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温三。 温三冷冷开口道:“谷雨三” 众人心中皆一惊,他们被分散安插进民夫营的时候,上峰只说届时自会有人联系他们,可万万没料到,最后来的人级别竟然这么高。 人人都知道,立春是姚爽,雨水是陈章,此后的惊蛰、春分、清明三大节气根本没人见过,老根隐隐的听过传言,说这三大节气是专门负责外事的,他们的扎根之处不在南方,而在北方以及胡虏。 也就是说,谷雨基本就是南方内事的最高统帅了。 老根奇道,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然一见见了俩谷雨? “既然如此,敢问谷雨三到底有何吩咐?” 温三看了发问的老根一眼,“近期的消息你们都听说了吗?” 老根点点头,最近民夫营和军营广为流传的消息不过是叁明府周遭县城均被皂衣军攻陷,叁明府已成孤城。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城中乱象频频,廖永年和范太监谁都不是治军安民的料子。甚至吴绶当日出征高桥前,范太监搜刮过甚,差点激起民愤,把自己坑死在叁明府。要不是吴绶带兵打散了暴动的百姓们,范太监的小命早就没了。 所以叁明府的军队一直以来基本都靠吴绶镇着,如今吴绶一投降,叁明府又被围困,底下堪称乱象丛生。 廖永年为了加固城墙,不断的催逼手下,让底下人催着民夫加紧干活。可将士们连自己都前路茫茫,谁有功夫搭理这帮民夫们。以至于民夫营里兵丁们巡逻起来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否则就算巡逻兵丁再怎么烂,也不可能抓不住狗剩这只菜鸡。 这些日子以来,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不止是民夫在逃跑,许多将士趁夜逃出了军营。 “就算有人能够逃出军营,也逃不出叁明府这座城池”,温三冷笑一声,“廖永年治军不行,杀人倒是蛮在行的”。 所有被抓回来的逃兵,一律枭首示众,人头做的京观就堆在军营门口。极大的震慑了意欲潜逃的兵,即使依然有人冒着生命危险逃跑,但人数明显减少了。 老根疑惑问道:“是要我们散播谣言,挑动民夫营暴动,直接裹挟民夫冲破城墙吗?” 温三摇摇头,“不是挑动民夫营,而是挑动军营暴动”。 “这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剩下几个人中的满金斩钉截铁说道,“我们都是以民夫的身份入的民夫营,日常能够接触的是军械、粮食,大批的军营将士与我们并无接触。我们不可能制造军营的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