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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运送物资的速度就会变得极快,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可现在水泥路这个项目迟迟不能完工,不仅赶不上极有可能到来的徐闻县守城战,还极有可能因为在水泥上巨大的资金投入而拖垮财政。 魏舒云怎么可能不急。 “先生,咱们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魏舒云作为三级匠工,已经可以独立带弟子了。新来的任言生刚刚毕业就被分配到了魏舒云手下。 由于魏舒云和沈游都曾经前去琼州学院上过课,故而任言生也不怕她们俩个,直截了当发问。 沈游先摇头再点头,“目前尚且还不确定”,现在才五月中旬,上一次的消息送达显示秦承章尚且还在跟朝臣商议,尚未派人与叶青和谈。 与此同时,陷于九阜山内的姚爽、史量尚未脱身,他们必须要拖过七月份,这时候尚在僵持中,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请诸位放心,如果要打仗的话势必会有战前动员。一般而言,在战前,假如有试图离开徐闻县的,我们也会放尔等离开”。 沈游是对着周围这些前来参与道路铺设实验的劳工们说的。这些人绝大部分是徐闻县当地人,应征了官府的修路工作。 来了这里才发现,这份工作就是按照匠人们不同的指令进行不同程度的夯土、碎石等等工作,以帮助魏舒云进行实地检测实验。 沈游答应战前放他们走,可话音刚落,周围团聚在一起的人几乎个个眼神闪烁,分明满肚子不信任,但还是连连作揖,以示感谢。 徐闻县距离被攻陷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像琼州,被治理多年,几乎是与沈游他们同进同退。而徐闻县当地的百姓面对战乱,最大的可能性是逃。他们并没有要与琼州府衙生死同命的态度。 所以沈游很淡定,与其让这些人战战兢兢,时刻怀疑自己会被拉去充壮丁,还不如早早让其自行离去,省得人在曹营心在汉。 任言生撇撇嘴,很是不屑。一帮傻子!离开了徐闻县就只能够逃亡,别的城池几乎都拒收灾民,没有钱没有粮,难道能餐风饮露求生吗?就算能够进城,本地的工作基本都被熟人垄断,外来户能找得到谋生的路子才奇怪呢。 再说了,别的地方一样白骨露于野,本地饥民尚且嗷嗷待哺,更别说外来灾民了。 离了徐闻县基本就是个死字,还不如破釜沉舟,跟着徐闻县同生共死。若能够在大战中挣出一份功劳来,那荣誉勋章和物质奖励,样样不缺,日子简直美滋滋。 “先生,若战事一起,我等可能一同参战?” 任言生跃跃欲试,他学匠科不过是觉得方便找工作罢了,可建功立业的渴望却从未褪去。 “匠科做好后勤保障即可”,沈游奇怪道,“你若想上战场,为何不去从军?” “我娘不允许啊”,任言生郁郁寡欢。 周围顿时一阵阵哄笑。 全是青壮年汉子,荤话张口就来。 “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回家喝奶去吧!” 满营地俱是放肆的笑声,任言生气得直跳脚,嚷嚷个不停,“你们倒是毛长齐了!你们怎么不上战场!” “呸!谁说老子不上战场了,你们琼州府军又不要俺们?!” 刚才嘲笑任言生的那个汉子赵壮也气,徐闻县内驻扎的军队是从琼州府抽调来的,训练有素的精兵几乎一天能够吃上一顿rou,这简直是超乎人的想象。 这年头,在沈游他们来之前,徐闻县当地别说一天一顿rou了,一天一碗稀粥都做不到。即使是现在,他们也只能够半个月吃一次rou,赵壮别提有多羡慕那帮当兵的了。 可这帮当兵的不在徐闻县招人,他也没法子。 “这位先、先生”,赵壮有点不太适应对着一个小娘子喊先生,“你们不是说要打仗了吗?那什么时候开始征兵?” 沈游看看赵壮,对方精瘦精瘦的,完全不符合“壮”这个字眼。也是,膀大腰圆的多数是能吃饱的人。这年头,哪儿来的能吃饱的人? “征兵的时间需要由兵科商议。不过将士们的福利我倒是可以提前先告诉你们。” 沈游看了眼周围越聚越拢,生怕自己没听见的人群,她大声道,“普通将士一年饷银十五两,一天一顿rou,饭管饱,盐管够,即使是素菜也是拿荤油炒的。除此之外,逢年过节还能多领一条rou,两块白面饼回家”。 她笑了笑,很明显能够听到身侧咽口水的声音。 如今为节省粮食,防秋粮续不上,全琼州和徐闻县,连同沈游和周恪在内,分发的所有粮食都是各类豆子、黍米、野菜掺着稻米,吃进去只觉得噎嗓子。 可这些将士们却能够吃得这么好,周围人群自然发出惊叹的嘘声,他们当然会羡慕、会议论。 沈游与魏舒云对视一眼,长舒一口气。今日的计划可算是完成了。 征兵的工作原本是该早早启动的,可徐闻县当地对于大头兵们的鄙夷从始至终都消除。 所以沈游干脆借着巡查水泥路进度之名找了个托儿,可魏舒云性格刻板老实,哪儿干的来这种自卖自夸的事情,最后只好嘱托给了她弟子任言生。 任言生发挥相当不错。不仅如此,他还自己掏钱找了赵壮当捧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