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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遥一愣,向身侧看去,但见一个大白日浑身蒙着黑袍的纤长身影拿起了那根冻石发簪……那人浑身罩着黑袍不说,脸上还蒙着一层玄铁覆面,看起来阴森诡异的很。 来者是个左撇子,曲遥的眼睛落在他浑身上下唯一露出的那只左手上……那只手惨白的吓人……手上的皮rou就像快要穿烂的衣服一般,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 曲遥不知为何,在看见这只手时,心中一惊。 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感觉从心底不受控制往外冒出来。 那人拿起这根簪子看了看,然后又放回了摊位上, 曲遥不知为何,突然发疯般地想和这个人搭话。 “这……位兄弟,你想买这根簪子么?”曲遥笨拙地发问。 对方的动作一滞,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便要离去。 却是在这时,摊位上的老板抬起了头,他眯眼睛端详了一会儿曲遥道:“咦?这位小兄弟好生面善,是不是前阵子来过讲价的那个?” “啊哈哈……掌柜的好记性,的确是我……”曲遥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这簪子,给我包着吧,我要了。” 那掌柜的倒也是个爽快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道:“看小兄弟年纪,该是初入仙宗修仙吧。买一根这等成色的簪子怎么也要攒上几个月的俸钱,怎么,不嫌贵了?” “有什么可嫌的……”曲遥自怀中掏出几乎全身家当来,给那掌柜的递送过去,他叹息一声:“我只是怕,这辈子再错过什么了。” 听罢此言,那个已经转身欲走的黑袍身影仿佛是被狠狠刺了一剑一般,猛地瑟缩一下,止住了脚步。 曲遥明显察觉到不对,眼光看向那黑袍覆面者愣了愣。 “是要送给那位白衣仙者么?”那老板倒并没觉察出什么不妥之处,依旧在和曲遥闲谈:“你的那位师长,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品貌,这根簪子普天之下确实再找不出第二个能相配之人,有这样的师长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给他尽孝,是应该的……” 那黑袍之人就背对着曲遥站在原地,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长袍,几片零星的春雪就落在他的黑袍之上,许久未曾融化。那老板所说的话,就一字不差地尽数落在那黑袍之人的耳朵里。 那老板继续在那絮絮叨叨地和曲遥说着,可曲遥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眼神就落在那黑袍之人身上……曲遥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头生出无边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 “小兄弟?你怎的了?怎么年纪轻轻手还哆嗦拿不稳东西了?”那摊子的老板笑道。 话音未落,那黑袍之人竟是不知为何,便像疯了一般,向远处拔腿跑去…… 曲遥心下一颤,立刻准备旋身跟上去!却不想肩膀被人一把握住! “曲遥!你在这儿做什么?” 曲遥一回头,但见澹台莲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定了定神,轻轻唤了一声:“师叔……” “原来您是这位小兄弟的师叔啊……”那老板见澹台莲,脸上登时翻出喜色,他对澹台莲道:“这位小兄弟为了孝敬您,可是下了血本呢!我看你这师侄可真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 曲遥没搭茬,再向远处看时,集市上早已经没了那个黑袍的身影。 “曲遥?”澹台莲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曲遥道:“你怎么了?究竟是买了什么东西?” “师叔……无妨,我们走吧。” 曲遥垂下眼睑,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拉过澹台莲的手,离开了这簪子铺子。 二人牵着手,也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拐角处,这才停了下来。 “你……”澹台莲还没问出什么,曲遥却先开口道:“师兄呢?” “静舟说要去买人参,我便没有陪他,独自一人来这街上闲逛……你方才……” 曲遥没说什么,抖开那包簪子的锦缎,将那海蓝冻石簪从那锦缎之中拿了出来。 “师叔,从蓬莱到现在,你教我养我这么多年,我却从未送过你什么东西。” 青年拿起那根月长石簪子,抬起手腕,轻轻簪在了眼前那面若谪仙之人的发髻之上。 “我是个苦命的人。”曲遥直视着澹台莲古潭般的眸子轻声说道:“我这辈子错过了太多东西……可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看见它的第一眼,我便觉得,它该由我亲手簪在你的头上。” 曲遥柔声说。 澹台莲颤了颤,脸上已然浮现出与本身极不匹配的薄红色,曲遥看着澹台莲的模样愣怔了片刻,澹台莲的气息从未这样紧张拘禁过,即便是他饮酒纵欲的那一晚,他也未曾这般紊乱。 曲遥在那一瞬间有些心疼。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几乎从未为了他做过什么。 于是下一秒,那素来谨慎稳重,高冷清贵的男人微微向前探了探,两片薄如蝉翼的嘴唇就印在了曲遥的唇边。 曲遥微微俯身,他只一晃神的功夫,就沉溺进了那男人如同古潭一般深邃幽远不可斗量的眼神里。 “曲遥……”澹台莲轻声说:“谢谢你。” “我喜欢极了。” 清冷的风瞬间变得有些粘腻温软,曲遥就势亲吻了下去……那厮的味道便如莲芯一般清冷幽香,带着点微微的甜,曲遥的唇舌略探了探,却不想那凡俗不沾尘相不染的青竟那样轻易地打开了牙关,带着点放肆和失控,与他青年灼热的唇舌缠至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