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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 第19节

    夏婵好奇:“什么药呀?”

    “长效避孕药。”元熙打开自己的药盒,把药放进去,“果然就剩最后一颗,你真是及时雨。”

    “朋友嘛,就是拿来利用的。我当时介绍那位妇科医生给你,是想做媒让你们凑一对儿的,你可好,去挂号开了一次药,之后干脆把这差事交给我了。”

    赵元熙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跟他不合适,再说人家医生小哥的心思明显在你身上,熟人好办事嘛。”

    跟聂尧臣在一起这些日子,不仅是每次都戴套,她也一直都在服药,感谢医学昌明,如今长效避孕药一粒管一个月,双重保险,就是为了保证不要出现突然怀孕这样的意外。

    当然,聂尧臣并不知道。

    “其实你没想过生孩子,对吧?”

    含琦冷不丁这么一问,元熙回过头:“怎么这么问?”

    “我一直在想你白天说的投其所好,想来想去只有给他生孩子这一条了。你又是辞职又是搬家的,他如果真吓到了,想要挽留你,也就求婚和生娃这两个终极招数了。男人嘛,没什么花样。”

    她这才是没吃过猪rou总见过猪跑,做刑侦的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赵元熙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他下个月生日,邀请我去他家。”

    “哪个家啊,半山道那个花园洋房?”

    “嗯。”

    “真的?”含琦果然也很激动,“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就是你说的,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孩子都肯生,那就是自己人了,总要领我去认认门。”

    “不会吧,你真打算生孩子啊?”夏婵咋舌,“那……那你怎么还吃药?”

    “答应了也不一定就要生,生孩子这种事本来就要讲缘分的,谁说得准什么时候能生得出呢?过一段日子生不出,就当不孕不育好了。”

    “你打算诓他?”

    “兵不厌诈嘛。”

    含琦和夏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不用担心,这回有机会到他家里去,一旦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说不定我就可以跟他彻底断了,谁也不用再算计谁。”

    聂尧臣不会发现她接近他的真实目的,也不会发现她并没有真的想为他生一个小孩。

    含琦撇嘴:“很多惨烈的杀人现场都是没有预谋的。嫌疑人一开始也只想着偷点东西、抢点小钱或者教训教训某人,最后一不小心性质就变了。”

    “你又拿我跟杀人犯比。”

    “杀人诛心,道理相通的。我只是想说,很多事情的发展都会跟事先预料的不一样。不过还好,你还没疯到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卷进来的地步。”

    赵元熙笑笑:“这个过程是挺痛苦的,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再多一个人都不用。”

    不管是孩子,还是meimei元卉。

    第19章 二更

    过完初三,元熙他们离开福利院,临走时跟院长赵淑敏道别。

    “难得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要走啊?”

    “你们和小朋友都要准备春季开学了,我们在这儿反而碍手碍脚的。”元熙说,“以后我会常回来,争取每年过年都来陪陪你和孩子们。”

    赵淑敏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拍:“你有你的生活,不要勉强往回看,要往前,知道吗?”

    她很清楚这个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

    本来幸福美满父母双全的家庭一夕之间说没就没了,跟meimei一起作为命案的幸存者被警方抹去了原来的名字和一切身份信息,送进社会福利机构,仿佛开启另外一段人生。

    外人也许觉得福利机构是这些孤儿的庇护之所,充满温馨想象,实际对孩子自身而言,孤苦无依的记忆就从这里开始,很多人离开之后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她都可以理解的。

    尤其像元熙姐妹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不要回头看来时的路,能够一直朝前看朝前走,才是她所希望的。

    “对了,元卉呢?你后来有没有再见过她?”

    赵元熙摇头。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找她?她毕竟是你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十九年前,两个孩子一起从其他地方转到这里来,不久,因为新春汇报演出上的一支舞,元卉被一家做慈善公益的娱乐公司相中,提出送她到韩国做练习生,小姐妹就此分离。

    那时她们才多大?元熙早慧,应该从分离之日起就做好了再也见不到meimei的心理准备。

    果然,她还是摇头:“我meimei……应该也有了新的生活吧,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反正当年的事,她什么也没看到,未必搞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是决计要将查明真相的事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有些东西,一个人背负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拉其他人进来。

    元卉当年并没有亲眼看到凶案发生的一幕,更容易从往事中走出来。

    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赵淑敏叹口气,又摸摸她的头发:“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就算工作忙,也不要太拼命了,身体重要。还有,啊,前两天背着大提琴来找你的那个年轻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他是我老板。”

    院长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你也是大人了,遇到合适的男孩子,好好谈个恋爱,结婚了记得回来发喜糖啊!”

    “嗯。”

    元熙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没什么机会结婚成家了,但当着赵淑敏的面不会这么说。

    她父母不在了,叫院长一声mama,就是真把自己摆在女儿的位置上,不会因为这种事让当妈的cao心。

    离开的时候仍然是秦飞白开车,各自手里都多了一个拎饭盒的袋子,里头是赵淑敏亲手做的酱菜。

    她极会做菜,从红烧rou、狮子头这样的大荤到下粥佐餐的凉菜泡菜都做得好,福利院最初没有专门厨师的时候都是她亲自下厨。后来元熙大了帮她打下手,做菜的手艺就是那时候跟她学的。

    他们从小就习惯了餐桌上时不时有酱瓜、酱豆腐这样下饭的小菜,赵淑敏也知道他们想念这个味道,每次回来都让他们带一些回去。

    陈小可夫妇帮他们把行李物品都拿上车,小可脸上的妆容是元熙和含琦这几天教学的成果,用的正是元熙送的那个彩妆盘。

    直到他们都开车离开了,她才问:“院长,元熙这么好,也没有什么缺陷,当初为什么没被领养?”

    赵淑敏盯着车辆离开的方向,“她心里有事儿,就算去了领养家庭只怕也融入不了。而且她小时候有读写障碍,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领养的时候是不能瞒着的,很多家庭会有顾虑。”

    小可师范毕业,对读写障碍有一定认识,但仍显得惊讶:“那好像是中枢神经发育障碍吧?不过……我真没看出来。”

    “她mama干预得早,对她有很大帮助。家里出事后被送到这里来,是她们姐妹两个人。元卉有机会去国外当练习生的时候,特别要求那个娱乐公司也帮帮她jiejie,这才有条件请了专门的老师来给元熙继续做干预治疗。”

    “那这个病对她影响很大吗?”

    “元熙其实智商很高,就算一开始没办法很有效的把字连在一起写,也有自己的记忆方式。上中学后她学习能力已经跟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了,要说影响的话,她不是很合群,有自己的小世界。”

    除了秦飞白和含琦,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能顺利找到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被寻求真相的决心给逼出来的。

    可是这次回来过年,看到她交了新的朋友夏婵,又有背着琴特意来找她的聂尧臣,听那琴声中透露出特别的眷恋依赖,并不是可以催逼出来的。

    …

    春节假期结束,赵元熙走进上古集团的办公区。

    肖灼看到她既惊又喜:“77姐,你不是lastday了吗?这么快回来看我们,还带了好吃的!”

    他自动自发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喜滋滋地打开:“哇,越南春卷!”

    春海是海滨城市,春天来得早,“咬春”自然也比其他地方早一些。

    “随手做的,就当吃着玩儿吧。”元熙瞥一眼聂尧臣的办公室,“他人呢?”

    “刚还在呢,前台打电话说有位田先生来拜访,是之前就约好的,他就出去了。”

    田先生?赵元熙脑海中仔细搜索一遍,并不记得聂尧臣的相识中有哪位姓田的先生。

    而且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聊,他还要特意出去一趟呢?

    “77姐你有什么事儿吗?”

    “噢,我后天才lastday,因为春节长假顺延了,我来看看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啊,正好正好,你来看看这个。”

    肖灼带她走进聂尧臣的办公室,指着他放在桌角的鱼缸,苦闷道:“聂总说,这个今后也归我管,可我没养过鱼啊!77姐,你懂怎么弄吗?”

    本来也不懂,这两年托聂尧臣的福,不会也学会了。

    元熙看着桌上那个熟悉的鱼缸,有点佩服他的执着,竟然把原本放在春江华庭的那个鱼缸给搬到办公室来了。

    里面几条大大小小的鳑鲏一个不少,连河蚌和田螺都还在,水草被氧气的气泡冲得摇摇摆摆,像迷你的池塘。

    “聂总的爱好真是特别,养的鱼都跟人家不同。一般不是都养金鱼和热带鱼嘛?”肖灼弯下腰,曲起手指轻敲鱼缸,“这些鱼我都叫不上名字,居然还有河蚌和田螺……这会不会成精啊,田螺姑娘那种?”

    会就太好了,来个田螺姑娘,最好把他手里的活儿全都干完,这样他每天眼一闭,一睁,就可以下班啦!

    赵元熙好笑,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旁边有一柄网兜。

    聂尧臣连这个都一并带过来了,也真是心细。

    她拿起网兜伸进水面下:“这些田螺不能长太多,会影响鱼缸环境的,定期要清理,水也要记得换。”

    “啊,那捞出来怎么办啊?”

    “扔了。”

    “噗,不会吧!田螺姑娘没了……”

    聂尧臣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围着鱼缸有说有笑的场景,不由嗓子发痒,轻咳了两声。

    肖灼差点跳起来:“聂总!”

    赵元熙头都没回,继续伸手捞着田螺。

    “学会了吗?”聂尧臣问肖灼,“这鱼缸今后就是你的职责范围,死一条就从你的绩效奖金里扣。”

    不是吧?!肖灼气息微弱:“扣多少啊?”

    “死得越多,扣得比例越大,全死了,你的绩效就没了,还得赔我一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