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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还没碰到菜单,就听见角落一声轻嗤,男人从阴影里站起身,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冬眠苏醒般舒展开身体,几步走过来抽走了菜单。 “玉心卷。” “清蒸鸡蛋羹。” “清蒸鲜虾。” ...... 岑淮舟合上菜单,看向站在一旁记录的服务员,神色疏淡:“就这些,谢谢。” 知道说谢谢,说明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才带着讽刺。 乔梧舒了舒唇,静静地坐着。 坐在她旁边的岑璐却突然的沉默下来,盯着餐盘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而后病中惊坐起般兀地盯向岑淮舟:“不对啊,为什么都是清蒸的,我的麻辣为什么没有?” 闻言,岑淮舟没有立刻搭理她,不紧不慢地坐回了角落里。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紧绷,宛若濒临爆炸的气球,来一点针尖都能戳爆。 乔梧那颗喜欢看热闹的心又“扑通扑通”为两人捏紧了。 不会要吵起来了吧?她要不要回避一下。 “为什么不让吃——”岑淮舟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慵懒地抬眼,视线扫过乔梧,停顿了几秒后才看向岑璐:“你自己心里没数?” 乔梧先是一怔,而后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也没错。 闻言,岑璐不满地瞪着岑淮舟:“那乔梧呢,她今天帮——” 被突然cue到的乔梧:“我——” “她手受伤了,在医院我包扎的。” 乔梧微抬眼睑,毫无防备地和男人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需忌口。”岑淮舟轻飘飘地睨了她两眼,一字一句道。 吃饭的时候,包间里大部分是岑璐在说话,乔梧偶尔搭上两句,岑璐就能自己说得更久。 “乔梧,你真的不挑食哎,我发现这么寡淡的菜你都吃得下去。”岑璐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忧愁地看了看一溜儿的清蒸:“我还是喜欢重口。” 乔梧一顿,她有太多不吃的食物,烹饪方式、食材种类、口味咸淡等都会成为她的忌口。她从小口味就和家里人不太一样,喜好清淡,点的这些菜刚好是她喜欢的。 她弯唇轻浅一笑:“我随意的。” 岑淮舟扯唇,垂眼抿了口白开水。 吃完饭后也到了该各回各家的时候了,乔梧牵着小鸡毛站在酒店门口陪着岑璐等岑淮舟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语气雀跃:“你家住哪儿啊,我们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加之她还带着一只会掉毛的狗,很难打到车。今天已经麻烦了岑淮舟一次,乔梧正欲拒绝,岑淮舟那辆车牌号极其亮眼的车就到了面前。 岑璐趁她走神,从她手中牵走小鸡毛,麻溜地钻进后座,招呼她:“快上来啊乔梧。” 乔梧眉心微蹙:“陈小姐,我还是——”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岑淮舟冷淡的声音忽地插进来,隔着一个副驾驶与她视线交汇,带着淡淡的嘲讽: “怎么,要带着儿子继续吸收天地精华了?” “......” 这一次车上有岑璐在,气氛很自在,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阚鹿家。 岑淮舟依旧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却让岑璐等在车上。随后解开安全带,看着还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乔梧,眼皮微掀:“不打算回去了?” 岑璐“哎”了一声,埋怨道:“干嘛这么凶,乔梧今天还帮了我的。” 乔梧弯唇朝她笑了笑:“没事,刚才确实走了会儿神。” 岑璐还欲再说什么,瞥见后视镜里岑淮舟紧绷的唇角后,嘴唇动了动,没再开口。 乔梧解开安全带,从岑璐手中牵过小鸡毛下车时岑淮舟已经等在了小区大门前。见她过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乔梧连忙小跑着跟上去,男人看着走得不快,可长腿随意迈几步就够她赶的。 乔梧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因为很少运动,才几步路的距离她就微微喘着气,倒是小鸡毛游刃有余。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有点不太确定:“你要送我回去?” 岑淮舟偏头看向她,眉眼冷淡:“这么晚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就是嫌疑人了。” 言外之意就是,眼下之举不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为。 乔梧点点头,还是道了声谢:“谢谢,麻烦你了。” 男人定定地睨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你带路。” “好。” 乔梧小跑跟上刚刚被落下的几步,微微喘着粗气说道:“待会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把手电筒打开,这路有点黑。” 小区的路灯上布满了鸟类的粪便,被茂盛的树枝遮挡着光线,透出来的光很是微弱,平常时走这些路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忐忑的,神经也紧绷着。 乔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奇问道:“你今天市怎么进来的,保安没拦你吗?” 岑淮舟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登记,用脚走进来的。” 乔梧:“噢...忘了。” 两个人的路程似乎比一个人独自前行时要快些,乔梧站在单元门前向岑淮舟道了声谢,便拿出门禁卡准备开门。 寂静中,岑淮舟站在她身后,忽然开口喊她:“乔梧。” 男人的语气难得没有带着讥讽,声音平和,伴着草丛里还在坚持“吟唱”的呱呱声,叫乔梧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