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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意识到她在说哪里疼,这下连他也感到耳尖泛热。 他曾以为自己对这些不会有什么反应,本质上只是人类躯体的一部分,原来并非如此。 他无法用冷静自持的目光来看待她。 轮廓完美的喉结上下滚动,令他声带发紧,扶着她腰的手不知不觉扣得更用力。 沈初雪这才注意到他还一直扶着自己,已经站稳了,不需要继续搀扶,何况她心里的燥热简直压过了刚刚跳跃时的慌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我去找球。” 他的掌心落空,目光还追随着跑开的少女,见她弯腰捡球,拿在手上,左右抛接,脚步轻盈,显然刚刚只是一次偶尔的失误,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苏致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为了让手安分一点,特意放进口袋,闲散随意地站着,一副世界与他无关的孤傲绝尘。 “还跳吗?” “不跳了,我们出去玩吧?”沈初雪跑出去捡了球,已经平复了心情,和往常一样轻快地说,“去你们学校玩儿?” “好。”他们的商量总是能很快地达成一致。 沈初雪把球扔给他:“把气放了,我去换衣服。”小跑着去更衣室。 苏致伸手接球,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她那装饰性的裙摆。 银白色荷花形裙摆,只有一点点长度,跑跳时总若隐若现的,美丽而诱人。 他从小就看她跳舞,从芭蕾到艺术体cao,从没因为这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只以艺术的目光来欣赏。可今天,却有了普通男人的欲念。 他万分自责,捧着紫色小球,走到窗前。 训练室为了通风,开了一扇小窗,冬天的寒风吹在他脸上。 窗外是法国梧桐,年份已久,枝丫如历史般斑驳。街道上挂了一盏盏鲜红簇新的灯笼,新年将至,分外喜庆。 他拔掉气塞,小球很快干瘪下来,最后成了一层薄薄的橡胶。 往更衣室门口看了一眼,女孩还没有出来。 苏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糖纸是青草一般的绿色,仿佛春天提前给予的一抹气息。 他剥开糖纸,柠檬香气在舌尖溢开,泛着一点清凉,正是冬至那天从她口袋里摸出来的柠檬味糖果。 他望着窗外的梧桐和红灯笼出神,润喉糖让他发紧的声带放松下来,柠檬的味道将那些浮尘涤荡干净。 …… 沈初雪换好衣服出来,香芋紫的棉服有点厚,她努力伸着胳膊把帽子扯平整,苏致走过来,一下就帮她弄好了。 两人清点着东西,什么也没丢,沈初雪背上她兔子耳朵的毛绒小书包,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苏致轻声道:“可以热敷。” “啊?” “疼的话,可以热敷,如果很严重,要去医院开药。” 她反应过来,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我是认真的。”他好不容易才把歪掉的思路纠正回来,拉下她的双手,“平时也疼吗,还是只有今天?” 沈初雪被抓住两只胳膊,被迫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幽深得像是能把灵魂吸进去,而他的表情又像医生那么严肃,讷讷道:“平时也疼……” “先热敷,不能缓解就去医院。” “哦……”她应了一声,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往外跑。 原来他的眼睛也那么好看。 她好像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一般,差点无法自拔。 太犯规了,她只能跑了。 …… 苏致的高中离体育馆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里是繁华地段,学校门口开了一排的店面,小吃店、饭店、文具店,应有尽有。 说是来他的学校玩,其实学校已经放假,并不开门,实际上就是来这条街逛。 这是沈初雪早就想好的,因为这里有奶茶店,还有炸串店,都是她喜欢而熟悉的味道。 当年拍戏时,她常常想念以前苏致在这边买了好吃的,他吃得慢,等走到省队遇上她,总是还剩不少,然后就被她抢走了。 一晃,已经十年没有再吃过这里的小吃。她后来也回过上海,只是没有他,总是找不到一个来这条街的理由和意义。 何况她要是一个人这里,想想就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凄惨。 这样的街道,就该跟他一起走才对。 今天她终于到了这条街,和她想象中一样热闹,来来往往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女孩,他们一起吃串串、铁板豆腐、章鱼小丸子,喝奶茶。 沈初雪的羡慕太明显,苏致问她:“想吃什么?吃完再帮你算卡路里。” 她的目光从五花八门的店名上掠过,馋得舔了舔嘴唇,最后细声细气地跟他商量:“哥哥,今天能不能我看你吃呀?”刚刚起跳时的那一下刺痛,到底让她有点害怕,距离选拔只有一个月,她不敢再乱吃东西。 “那你想看我吃什么?” 沈初雪的眼睛就亮了,欢快地拉着他先进了一家炸串店,这里卖各种串串。 “这些,可以吗?”她问。 得到肯定后,她在价格表上来回扫视,快乐得像刚从笼子里出来的小鸟,连见惯了小情侣的老板娘也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瞥了一眼。 两个人都长得好看,看着都觉得舒心,老板娘给她介绍:“要不点无骨鸡柳吧,平时买的人最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