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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陆屿替她掖了被角,走到门边说:“但是不锁门,锁了门万一有事我进不来。” 黎曼青看着那扇隔绝内外的门,良久说:“好。” 第29章 、029 烧了整整一夜, 期间她的体温时上时下,一会儿降到了38左右,一会儿又回到了38.5度。 天亮的时候黎曼青也醒了, 过高的体温让她手心脚心都热得难受, 同时又发虚, 睡不踏实, 陆屿敲门进来扶她去洗手间,又给她煮了白粥,忙上忙下。 黎曼青躺在沙发上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疑惑地问:“陆屿, 你不上班吗?今天周二。” 陆屿用酒精擦拭温度计的手一顿, 抬起眼:“请了两天假。” 黎曼青一愣:“没关系吗?” 陆屿把体温计递给她,看着她缓缓放到舌下, 垂眼低声说:“两三天不碍事。” 可这发烧不似黎曼青以为的那样,两三天过去了,体温不但没降,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精神状态更是模糊, 有时讲话既无逻辑也无生气。 夜里黎曼青醒了好几回, 整个人烧得发昏, 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忍了很久不出声, 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试着轻轻喊了一声: “陆屿,你在吗?” 只听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陆屿拿着另一条冰毛巾走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陆屿将黎曼青从床上扶起, 手臂撑在她背后, 而她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全身都是虚汗,眼睛半睁着。陆屿蹙起眉,刚才的那块冰毛巾已经没有效果,被她自己拿到了床头柜放着了。他伸出手撩开黎曼青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一探温度,烫得像是火炉。 黎曼青拿手贴着那冰毛巾,顿觉手心舒服了不少,嘶哑着声音问他:“几点了?” 陆屿抬眼看她:“三点。” “唔,”她顿了顿问,“你怎么还没睡?” 她在里面时醒时睡,陆屿就守在门外坐着。 陆屿默了默,随口说:“在工作。” “哦这样,请假了应该也还有派给你的工作。”黎曼青混混地应和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半夜里陆屿的声音比白天低沉,也有些沙哑,听得她以为在做梦。 “我继续睡。”她咕哝了一声。 “去医院。” 话音刚落,黎曼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悬空着,双腿被陆屿单手环住。 陆屿径直将她抱向客厅,在沙发上放下,收拾起需要带的东西,问她要了市民卡,走回自己房间从衣柜里拿了外套。 他动作轻缓地用自己宽大的羽绒衣裹住黎曼青,严严实实的,再把帽子往她头上一戴,俨然一副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样子。继而拿出一副口罩替她戴上。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耳后的时候,黎曼青瑟缩了一下,耳廓不知是因发烧才烫,还是因这动作才烫,整个人退缩到沙发的最里面。 “一定要去?”她抬头问,眸光里映着灯。 陆屿看着她:“一定要去,再这么烧下去,”他顿了顿,“得傻了。” 哦,她在心里应了一声,撇撇嘴。 下一秒人又腾空了。 “我,我自己走。” 两人对视很久,你来我往地交换着视线,黎曼青昏沉得有点扛不住,先别过眼。 “嗯。” 陆屿轻手轻脚地把她放下,伸出手让她搭着作为一个依靠。 开着黎曼青的车一路载她到医院,即使是晚上三点,看急诊的病人并不少,既有哭闹的小孩,也有受了伤在流血的大人,什么样的病情都有。 黎曼青抬头看着逐渐模糊的灯光与延伸出来的光晕,想起黎思不断和她抱怨过的。小时候她和许思雯发烧的时候,黎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背着孩子就往儿童医院跑。许哲文呢,无论黎思怎么喊他,他都说:“我要睡觉,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呢。”于是彻夜都是黎思一个人照顾。 黎曼青童言无忌问黎思,为什么别的小孩子都是爸爸mama一起来的,黎思只能尴尬地笑笑说爸爸忙。 这样的生活消耗着黎思的精神气力,尤其是当两个孩子一起生病的时候,许哲文还是那副老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黎思,是一个爱孩子大过天的人,应该已经被逼得放弃好几回了。 黎曼青坐在长椅上半阖着眼看远处替她挂号的陆屿,又看了看周围。 有许多人是独自来的,也有家人陪的。人长大以后身边有几个人就全是未定数了。不像小时候,大多数人身边有父母。 而她现在,身边有陆屿。 医院的门帘被风吹动,冷风灌进来将她吹得清醒了一点。 她被自己一闪而过的依赖感震到了。 陆屿和年幼时其他产生过好感的人真的一样吗?为什么唯独对他的这份好感绵延至今? “挂好号了,我们过去等吧。” 陆屿款步走来,黎曼青从上至下慢慢扫了一圈,低下头。 好帅。 尤其这种时候最易心动。 她咳了两声,扭过脸,起身跟着陆屿走到诊室门口等着。 边上坐了一对大约三四十的夫妇,只剩一个座位,陆屿自然是让给了黎曼青坐。 一旁的女人抬起头八卦地瞧了瞧陆屿,虽然他也戴着口罩,可露出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都很显眼,加上高挑的身材,人自然而然地就会脑补他的下半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