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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陆屿斜倚在客厅的墙上,视线上瞟凝视起另一面墙。 “这面墙上挂过画?” 黎曼青一怔,扭过身看。 墙上留下了淡淡的长方形痕迹,中间尤为净白,边上雾蒙蒙地染着层灰,边界线显眼。 她别过脸,随口捏造说:“之前房东的画。” “这个是你的卧室。暂时没有什么储物柜,不过还好你的东西比较少。” 黎曼青从口袋里摸出两把钥匙,放到陆屿的手心里说:“这把是开大门的,这把是卧室的。” 四目相接,她先避开。 陆屿默不做声地接过,说了句:“必须锁卧室门?” 腔里带着丝丝的笑。 “也不是,随你。” 傍晚,黎曼青点了份外卖上来。 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吃饭。 白墙被夕阳浸染成火,浓密的睫毛在颧骨处投下一片阴影。 黎曼青砸了砸嘴打破沉静:“有点油。” 油得她嘴唇一周都亮晶晶的。 陆屿抬眸,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地嘴唇上,半晌挪开,附和她。 “是有点。” “下次换一家点。”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收拾,把残羹剩饭装进塑料袋里扎紧了口子。 等陆屿也吃完了,她一把抓过他的那袋,穿起门外的拖鞋跑下楼把垃圾倒了。 换做是以前她独居的时候,她一定不会选择在这凉飕飕的夜晚下楼,而是把垃圾囤到明天,有时甚至是后天,再一起倒掉。 吃过饭帮陆屿把行李搬进了他的房间后,黎曼青和他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锁进了卧室。 她把原先摆放在客厅的书桌搬了进来,局促狭小地放在了书柜与窗户的九十度夹角中。 在桌上趴了半小时,她揉着胀痛的肚子忍耐,看来是外卖吃坏肚子了。 这样对着窗工作的感觉也不错,一抬头就是运河和河边的荫荫树丛,比对着一面白墙有趣得多。 夜里一点,她听隔壁屋头没有动静了,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走进卫生间——上大号。 脑子一热让他住进来的冲动,是她现在的悔恨。 作为只有一个卫生间的房子来说,男女同住的不便之处两只手都数不完。 过了许久,她终于提起裤子冲水,洗了手,准备回卧室拿浴巾洗澡。 一打开门,就看见陆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充斥着一层疲惫的倦意。 他听见开门声看过来,直起身一步一跳地过来。 黎曼青反手就将卫生间的门关紧,手捏着门把手,沁出汗。 她背靠白色的门问:“这么晚你怎么在客厅?” 他跳到墙边,喘了口气:“我用下洗手间。” “不行!” 她的声音太过响亮和突然,怔得陆屿和她双双愣了一秒。 “我……还要洗澡。” 陆屿思忖了片刻说:“可以让我先用一下吗?就两分钟。” 洗澡需要的时间久得多。 “不行。” 她边说身体边往下滑,捏着门把的手太过用力,一不小心反而是把它往下压了,门应声向里开去。黎曼青向后倒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这一系列cao作显得有点无厘头,陆屿脸上闪过似有若无的笑,立刻隐去了,凑近问:“这是行……还是不行?” 此时大号的气味还在卫生间里没有散去,她窘迫得从脚底红到了耳根。 他靠得这么近,一定也闻到了。 却像没事人一样,神色镇定,连一丝变化也没有。 横竖是闻到了。 黎曼青低下头,眼一闭,心一横:“你用吧……” 然后一溜烟窜回了卧室。 等她拿着浴巾和换洗衣物从卧室出来时,陆屿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见到她,淡淡挂着笑说:“我用好了。” 黎曼青轻轻“哦”了一声。 “早点睡,晚安。” 陆屿的声音很温和,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有安抚人心的功效。 黎曼青进去时,还是能闻着点味。她知道陆屿是在顾及她的面子问题,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 也幸好他是这样的人。 否则她一定不知道该说什么,恨不得挖地三尺。 - 不知怎么,黎曼青睡不踏实,工作到四点睡下,九点就就醒了。 她顶着胀痛的头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 “早。” 她虎躯一震,后知后觉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 好在是冬天,她穿着厚实的棉睡衣和长裤,但不包括内衣。 “早。” 她丢下一个字,猛地扎进卧室。 陆屿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不禁失笑。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我做了早饭,洗漱完一起吃吧。” 餐桌上摆着粥和小菜。 黎曼青吃惊道:“你会做饭?” “会一点。”他谦虚道。 等她洗漱完吃上了,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会一点”,是非常会。 吃到中途,她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喂,妈。” 黎思在电话里问:“喔?你居然这么清醒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在知味观给你买吃的,等下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