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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172节

    徐宙也拎着行李箱出发,她在画室画了会儿画,吹着夜风,稍掠过街边的一阵儿铃声。

    都会让她狐疑地望向安静如常的手机屏幕。

    晚上八点半。

    终于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归属地是北京。

    她很久不曾接过这样的电话,以前她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手机号,这样的电话她是万万不敢接的。

    可是。

    “喂。”

    对面是怀礼。

    她安心了。

    “——怎么才打给我?”南烟笑着问他。

    怕他打来。

    又怕他不打来。

    怀礼在手术台连轴转了一天,老晏是摆明了不让他回上海了,今天一早所有大小手术都挂上了他的名字。

    存心要把他困在北京。

    要困住他。

    限制他。

    不让他有任何能跟别人接触的机会。

    忙了一天的结果就是,一进家门,他才想起今天要联系她。

    都忘了。

    没开灯的房间,怀礼倒在黑暗中,随手扯开了领口纽扣,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才有了些力气。

    “在等我打给你吗。”怀礼有点儿没力气地笑了笑,都懒得问她怎么拉黑了他。

    反正他还有号码联系她。

    反正他还有时间同她见面。

    南烟沉默一瞬。

    于是他知道她承认了。

    “我现在在家,很累,”怀礼按揉太阳xue,静静地开口,笑,“你要不要,来见一下我?”

    作者有话说: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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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占有

    99.占有

    关于这幅画儿, 老晏是铁了心不会见她的。

    南烟知道。

    可她需要钱。

    晚九点,夜色无边。

    望不到头的摩天大楼,像是西方神话中怪力乱神的魔鬼, 擎天攀云,冲霄而上。再次站在这栋楼下,竟已是两年后了。

    南烟还记得他家在22层。2204。

    两年前她住在他家楼下2105,为了钱。

    重返这里,还是为了钱。

    北京二环的酒店式公寓楼, 寸土寸金, 无论是租金还是每平方米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吃不消。

    物业服务也是一流,南烟进门后进行了严格的登记。

    前台小姐还打电话给他确认, 他说她是他的客人。

    于是她乘电梯上楼。

    南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多么念旧的人,进了电梯, 她却没按22层,直接按了21层。

    没有那天从空中花园66层下来那般难熬。

    很快就到了。

    原来她住的2105看起来早就有了新住户, 刚出电梯没多久, 那扇门就开了。

    年轻漂亮的mama牵着才咿呀学步的小姑娘出来, 边轻柔地呼唤:“妍妍——小心点呀,在门口等一下mama, mama要拿钥匙出门呀。”

    透过门缝,南烟依稀看到房间换了装潢。她住的时候还是个毛坯房, 几乎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是卖出去了。

    那小姑娘便靠在门边儿,睁着双灵动天真的眼睛瞧着她。

    直到那位年轻mama出来同时看到了陌生的南烟,面上浮现出对异客的警惕, 南烟才收回视线, 走到一侧推开了防盗门, 向22层走去。

    很明显,她不属于这里的。

    防火楼道是声控灯,南烟轻轻咳嗽了一下过了好久才亮起。她沿着长而窄的消防楼梯向上走。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就遭了报应,她洗澡洗一半停了水,于是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这里上去,敲开了他的房门找他借浴室。

    后来他又送她下楼。

    还要她同他说晚安。

    她心里想到这里,不禁扬了扬唇。再一转眼,就到了他的门前。

    2204。

    面对这扇黑黢黢的防盗门,她又犹豫了。

    是否不应该来?

    应该再找个时间约他在外面见面的吧。

    可是。

    徐宙也今晚飞了山东去找画廊的于先生,如果这件事敲定下来,那么她更迫切地需要这幅画卖的钱。

    老晏又不肯再见她。

    她真的能将画儿卖掉吗?

    正思忖,门突然“咔哒——”一声轻响。

    开了。

    男人显然疲倦一天回到家。他还没换衣服,衬衫的领口随意松散开,袒出一片略显病态的冷白皮肤,锁骨下一粒暗红小痣。

    额头贴着退烧贴。

    他眉目很淡。

    眼睫微垂,透着倦。

    南烟倏然愣了下,才想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已经侧身让开了一条道给她,轻轻地笑,“进来吧。”

    门在身后关闭了。

    南烟正绕开他向客厅去,腰上忽然横过来一个温柔的力道。他从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头顶。

    呼吸有点儿重。

    她心又开始跳,“怀礼。”

    他却是轻轻地嗅她周身莹莹绕绕的香气,像是很普通的洗发水的味道。简单,又自然。

    他没什么精神似地抱怨。

    “你好慢。”

    南烟想到那次他生病也是这般模样,从他怀抱折了身过去,伸手要去探他额头。

    可他贴着退烧贴。

    她才抬手又放了下去。

    这么急切。

    手忙脚乱。

    对上他的眸。

    他眼中于是一点点泛起笑意来。

    怀礼将她所有动作收入眼底,垂眸,柔和地注视她。

    “这么关心我吗。”

    “——谁知道你病了,我是来把画儿给你的。”南烟没好气地白了他眼,嗓音不自觉地硬了几分,颇有点儿无情地从他身前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