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狗 第23节
犬时被他一连串的喜欢什么和想知道砸得晕头转向,最后一句话飘到耳朵里时却是异常的清晰。 你喜欢我吗?犬时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卢景祯说的这五个字,反复咀嚼着里面的甜味,直到卢景祯不满的用牙轻轻咬了下他的侧颈,他才一个激灵竖起了耳朵,双颊红得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可爱至极。 “需要想这么久吗?”卢景祯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犬时最见不得他这样,立刻是紧张地回答道:“不、不是的……只是有点意外你会问我这个。” “这有什么意外的?我说喜欢你不是还得确认下你的心意好把关系彻底定下来吗?”卢景祯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说你想做渣男,只玩弄我的感情,不想给我名分?” 犬时即使是知道卢景祯在逗他,却依旧忍不住急眼了,话没过脑子便是小声急促的先用来辩解了:“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玩弄你的感情!我那么喜欢你……” 犬时越说越小声,听到表白的卢景祯却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是十分夸张的在他脸上“啵”了一下,柔声道:“真乖,小男朋友。” 犬时想找个地方将脸埋起来。 “你不怕我吗……?”犬时低着脑袋问道。 “为什么要怕你?”卢景祯被失而复得的心情笼罩,只觉得犬时还在身边就什么都好,管他是人还是什么别的,只要他是犬时就好。 犬时小声地说:“我不是正常人类呀……” “那你是什么?”卢景祯问。 犬时顿了下,迟疑一会儿换了个听起来温和无害的词,回答道:“我是只小狗。” 卢景祯挑了挑眉,歪头看向他,语气听起来颇为怀疑,“你是只小狗?” “……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但是品种很聪明的。”犬时心虚地移开了脑袋,小声的给自己找补道。 “是挺聪明。”卢景祯笑了声,“不然也不能躲我三年了。” 犬时一听,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尴尬地开口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我并没有想故意躲你,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怕暴露身份惹你讨厌……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对正常人来说很不正常。”犬时苦笑一下,“上午见我变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了?” “有点。”卢景祯并不掩饰,反而对他解释道:“不过任何人见到未知事物的时候都会和我一样惊讶的,但知道并确认了那就是你之后,我心里反而好受许多。因为你身体的不同,所以你消失的三年对我来说不是无缘无故,有了理由我心里就不气了。” “你知道我很好说话的。”卢景祯轻啄了他一下,暗示自己真的很好说话。 犬时舔了舔嘴唇,安心地窝在他怀里说着他这几年的经历。 三年前的犬时离成年期还有一年,他们这个能变人的狗种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但确实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他们族的人成年前和成年后完全是两个形态,没成年的狗是幼兽的形态,只有等到十八岁成年了才能在人型与兽型之间自由转换。 犬时当时能变成人,完全是因为偷喝了他外婆的变身药水。 一开始认识卢景祯是在电视里。犬时和族里其他的小狗不太一样,别的小狗喜欢在外面的草地里撒欢扑腾,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喜欢窝在家里的小毯子上看电视。 卢景祯演过的很多电视剧电影他都看过,晦涩的,简单的,性感的,温和的,阳光的,每一个他都是他,每一个角色都充满了魅力,可又很不一样。 犬时知道那是演戏。他对卢景祯真实的性格并不了解,只是想着要是有一天能见见他就好了,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当他听族里人说有剧组在附近山上采景时,犬时只是充满好奇。他雀跃着,穿过山川与溪流,想偷偷的瞧一眼他们说的那个剧组究竟是怎么样的,谁成想这一瞧,便是瞧到了日日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男人。 那个浑身上下都对他散发着魅力的男人,在他眼前出现了。 犬时从来没想过电视里面说的那句“梦想照进现实”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 这就是梦想照进现实。 卢景祯本人很温和,比犬时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沐春风,对,就是如沐春风。 他会对偶然出现在剧组门口的他胡撸胡撸瓢儿,笑着跟他的助理说他长得很可爱。还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跟他抱怨剧组没有好吃的,快把人给饿瘦了。 卢景祯看起来是那么的鲜活而灵动,那是电视上没有的样子。他就像是一束光,投射进他灰扑扑的人生里,把他整个人都点亮了。那个时候犬时就忍不住想,如果能再靠近他一点就好了。 于是,趁着卢景祯去拍戏的一个午后,犬时从窗口偷溜出去,跑到了外婆家,偷喝了那瓶据说是能变成人身的药。 药的味道很不好闻,变人的时候也很痛苦,感觉就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打散了,再一根一根地重新给组装成一个人的骨架。 犬时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外婆一直不停地喊着“造孽”,一遍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你就不能再等两年吗?”外婆问他。 犬时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年少轻狂。 “我等不了啦!”少年模样的犬时眯着眼睛笑道。 【作者有话说:围观小美人狗变人 感谢脚丫丫和鸪爹的打赏!破费了破费了【鞠躬】】 第51章 我真的好孤单 外卖到了后卢景祯也不肯将人放开,固执地保持连体婴的形态,抱着犬时不撒手并想要就着这样的姿势吃饭。因为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不好动作,卢景祯十分体贴的提议由他来喂饭,犬时只要张嘴吃就好。 犬时没有反抗权,更没有反抗的意愿,半推半就地意思了一下便是十分羞耻地张着嘴乖乖等饭。 “照理说你吃这个提前变身的药我是要说说你的,毕竟这个真的对你身体不好。”卢景祯边给犬时喂饭,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但你要是不吃这个我们俩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认识,所以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感觉挺幸运,又有点后怕,”卢景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以后不要再做类似这样危险的事了。” 犬时乖乖应声。 “这药有什么副作用?会危及到生命吗?”卢景祯喂了他一口汤,继续深入了解。 犬时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威胁,只是在特殊时期的时候不太能稳定的维持人身,就像上午那样……过分了就会变回本体,如果想要强行变回来就可能会带上耳朵尾巴。” “特殊时期是指什么?”卢景祯刨根问底。 犬时红了红脸,却是不肯解释了。 卢景祯也没强迫他,只是将犬时说的信息整合确认:“所以你三年前消失,是因为药效过了吗?” 犬时点了点头。 他没跟卢景祯说的是,那药其实是禁药,它能催化他们族的族人提前化型,也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痛苦。 化型时的痛苦暂且不提,化型后持续人身大致一个月,便会被打回原形。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一个月的身体都会痛苦不堪,每天都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着骨头一般,难受得很。 犬时有想过要不就以兽体的姿态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宠物,陪伴在他左右。但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眷恋卢景祯与他化为人形时候的相处。 这和作为宠物呆在他身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样狡黠的、喜欢逗弄他的卢景祯是只有他是人身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他开始贪心了。他不想只做宠物,他想要在卢景祯的生命里留下很深刻很深刻的印象,深刻得能等到他变为人身后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卢景祯就能一下子认出他来,还要咬牙切齿地跟他说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他的私心。 但这些犬时都不想告诉他,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好,至于过程如何,省略掉一些内容也并不会影响和改变什么。 “那成年后呢?”两人吃得差不多,卢景祯随手收拾了下桌子,边将外卖盒都拢到一个袋子里边问道:“照你说的话,成年后你应该就能化成人形了,怎么那时候没来找我呢?我记得当时在剧组我们俩留过电话号码吧。” 犬时消失后,卢景祯一边怀疑自己被人耍弄,一边疯狂给他拨电话,可惜犬时没有接过,卢景祯便不再打了。 “你刚开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敢接。”犬时顿了顿,“说不了话,也怕我听到你的声音后更想你,那样我会忍不住再去偷一次药去找你的。” “但是再偷一次药也没有用,那个药只有第一次用才有用的,后面再怎么喝都不会产生变化。”犬时舔了舔唇,继续说道:“然后我就一直憋到了我成年,正常化型成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 “只是……打过去是空号。” 犬时这么一说,卢景祯忽然想起点事儿来。 那是一件挺玄乎的事儿,玄乎到他都差点忘了。 根据何聪满的说法,那是电影《流星划过的最后一夜》获奖的庆功宴上,卢景祯喝醉了。喝醉的原因有很多,因为拿了奖,因为想喝,也因为电影里有犬时,而现实没有他的身影。 他喝得很醉,十分严肃地要求何聪满帮他把路给扶好了,不要总是让马路东倒西歪的。 何聪满用尽毕生的善良可爱才没把这丢人玩意儿给扔出去,扶着他好声好气地解释说这路是平的,需要扶的是他。 然而就这么一路晕晕乎乎的卢景祯快到酒店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何聪满以为他酒醒了点,便也没有多想,松了手让他靠着墙自己站着,他进便利店里帮卢景祯买点醒酒药。 谁知道这一放任就放出了问题。 何聪满眼睁睁地看着卢景祯抱着那只排在他前面买单刚出便利店门的人的狗就是一个百米冲刺,狗主人追都追不上,狗都傻眼了,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叫唤。 何聪满那个恨呐,好不容易和狗主人追上卢景祯,控制住他让他放狗还不乐意,非得抱着狗说这狗和他前男友长得像,得带回家去关狗笼里教育教育。 狗主人的脸色从被人抢狗到见到抢狗的人再到听见抢狗人说的这番话为止,变了至少三次,简单概括大概就是由路人转粉再迅速脱粉的程度。 何聪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怕卢景祯上社会新闻,他早就把人扔这儿让他自己丢人了。还至于在这儿劝他跟他说这狗跟他前男友真长得不像? 别说是前男友了,卢景祯抢的这只狗也不像是他之前在山上捡到的那只啊! 何聪满还是看过那只狗的照片的,当时卢景祯发朋友圈时他还问过这么大只狗会不会特别凶,卢景祯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一点不凶乖得不得了。 但是这一切跟眼前这只棕毛小泰迪有啥关系啊?! 俩狗长得是天差地别好吗?!棕色和白色分不清,卷毛和直发总要看清吧?!就算这个也看不清,那体型的大小总应该能认得清吧! 真是要了命了。 何聪满好说歹说,才让卢景祯打消把人家狗给抢回家去的念头,将人扶回酒店打算让他洗漱洗漱早些休息。 谁知道就连短短的洗漱时间卢景祯也不安生,当何聪满听着那过于澎湃的水声闯进洗手间时已经来不及了。 奇思妙想卢景祯早已经将手机泡在溢出水来的洗手池里好半会儿了,一边泡还一边有规律的抖两下,嘴里念念有词的。 何聪满万分疲惫地看着他的精彩表演,又万分疲惫地问道:“爹,不,祖宗,你又在干、干嘛?” 卢景祯嘘了一声,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做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科学实验,“不要吵,我在洗照片。” “这张把我小前男友照得特别好看,得把他洗出来放钱包里。”卢景祯说完这话,对何聪满笑得像憨厚的农民伯伯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得。何聪满冷笑一声,还别说,这洗照片的手法还挺开创先河的。 这要是能洗得出来就有鬼了! “你脑子里进那么多水,怎么没、没想着把手机扔进去泡一泡?”何聪满将嘲讽技能点满,恨不得用嘴炮攻击来弥补今夜里他受的罪! “说不定到时候冲出来的就不是照、照片,是真人了。” 卢景祯却并不上当,反而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向他,一副‘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的’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傻?这要是能洗得出来就有鬼了。” 何聪满被卢景祯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甩手不管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第二天一早两人对着阵亡得不能再阵亡的手机相互指责,企图找出杀害手机的真凶以祭手机在天之灵。 卢景祯压根儿就不信何聪满跟他说的话,觉得何聪满不仅趁他喝醉弄坏他的手机,还要编排一些虚假可笑的故事来诋毁他的形象,就这么傻的故事编出来还以为别人会相信。 呵,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