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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大荒飞快的从屋中跑了出来。 虽毛发凌乱,但仍不掩兴奋。 它嘴中衔着一只油纸包,箭步冲到元泊跟前,一低头,油纸包丢在了地上。 元泊冲大荒竖了个拇指,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油纸包,用一根指头挑开了上头的麻绳,白花花的,同样是盐。 第104章 失踪的男人9 又从胡老三处发现了一包盐,所以,胡老三和岑大一样,都和私盐扯上了关系。 从一早来碧月村,到太阳西斜,不知不觉一天已经过去了,兼之查来查去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一行人只得先回了城。 本来岑娘子报案,还只是一桩可接可不接的失踪案,但失踪案却牵扯上了人命,又涉及了私盐,到了此时,无论元泊还是束穿云,都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但两人目的又不尽相同。 凡出了人命,在束穿云眼里都是大案,所以她的目的是抓住杀人凶手,为死者鸣冤。 而元泊却非如此,他已从那两包私盐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贩卖私盐的是谁?盐从何而来又将去往哪里?他并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这些盐为何会出现在码头上的帮工手中,可知阳江是淮帮的地盘,码头是淮帮的管辖范围,如今在淮帮的一亩三分地上出现了私盐的影子,这事若说没有淮帮的人在其中做手脚,他是不信的,所以… 元泊生了疑,又联想到前日淮阳府传来的消息,他更不可坐视不理。 若是淮帮确与贩卖私盐有关,此事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自来江湖与朝廷两不管,但当今的皇上却是个两面三刀的性子,谁知道他背地里会不会扶持新的帮派来替代淮帮?毕竟淮帮势大,又握着阳江这南北通达的水上行路,江湖上也少不得眼热的帮派,比如青阳帮便是其一。 “传信给李全,让他多注意帮里的动静,尤其是三堂主,给我盯死了。” “是。”元义出去办事了。 元泊独坐桌前,他疲惫的靠坐在椅上,叹了口气道:“一个人有三个身份,真是疲于应付啊。” 不过,束穿云到底有没有认出他的另一重身份? 他如今不敢确定,因为束穿云对他似乎多了些包容,不似以往总是与他针锋相对言语讥嘲。 “看破不说破,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不敢以另一身份直面束穿云,就像暗夜中的人无法见到光明一般。 元泊郁卒的想,他竟然也有怯懦逃避的一天。 然此刻的束穿云却不知元泊的心思,她回家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在天黑之前去杨府走一趟,有些事拖不得。 因为平江府最大的酒楼醉风楼和全聚斋背后的东家都是杨家。 她许久不曾到过杨府,不想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在杨府门外恰巧遇到了刚回府的杨守业。 “云表妹,”杨守业见束穿云从马车上下来,忙上前搀了她一把。 束穿云从马车的窗帘缝隙里早看到了杨守业,她来杨府要寻的也正是杨守业。 “表哥能否借一步说话?”看了眼天色,着实有些晚了,既已遇见想找的人,她就不进去叨扰舅父舅母了。 杨守业不知束穿云何事,但还是不由分说的跟着束穿云走到了稍远些的地方。 “怎么了,云表妹?” 多日不见,今日见束穿云面色凝重,杨守业目中含忧,声音也轻柔了几分。 “业表哥,穿云有事相求,事情是这样的…” 如此这般,就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束穿云和杨守业说起了碧月村之事,见杨守业听到私盐时,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道:“业表哥也不信是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有人因为一包盐丢了性命。” 从岑大和胡老三家中发现的两包盐可以断定,两人一个身亡一个失踪必然和此有关。 所以线索也不是全然没有,只要顺着这两包盐顺藤摸瓜,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表妹想怎么做?”杨守业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好奇束穿云有何计划。 “盐不仅是日常所需,且价格高昂,那私盐绝不是小数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都知道盐价高,我就不信得了这盐的人不动心,所以我想…引蛇出洞。” 束穿云的声音沉静却击在人心上,杨守业凛然道:“表妹的意思是…让酒楼私下寻人购买私盐?” 杨守业掌管杨家的生意多年,再加上前次牵扯到命案一事,他越发的成熟起来,此时听束穿云只说了这么两句,便听话知音,瞬间明白了束穿云的意思。 “对,会有人守在盐铺酒楼附近,尤其是码头上,表哥不必担忧,此事我会与府衙那边分说明白,酒楼是为助官府破案,不会为酒楼惹来麻烦…若是表哥担忧,也可…” “云表妹不必再说了,”杨守业止住束穿云接下来的话,言语凿凿道:“为官府办案,乃杨家分内之事。况且…” 他想说,况且我为的不是官府而是为你,但他话锋一转,还是道:“我明日,不,今晚就着人去办,恰巧杨家有一艘货船今晚要到三里铺码头,船上载回了不少值钱的玩意,说不准有人眼热…” 杨守业未说完,束穿云听懂了,福身一礼道:“那就多谢表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