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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还记不记得娘和你说过,有一种带血丝的白玉,玉质和你脖上这块很是相像…” “嗯?娘,怎么了?” 小姑娘低着头咕哝了一声。 妇人见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秀眉蹙了蹙,欲言又止,“哎,没事了…你玩吧…” 她站起身为女儿掖好了被子,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夫君说的对,云儿还小呢,不该着急和她说这些…” …… “娘,娘…” 小姑娘躲在角落里,紧紧咬着唇,身着白衣的妇人双脚悬在半空摇摆晃动,那歪倒在地的凳子告诉他人,屋中刚刚发生了什么。 隐忍着无尽的悲哀,小姑娘赤红着双眼,她掐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迹模糊了整只手。 …… “呜…呜…” 哽咽不止,痛深入了骨髓。 是谁一直在她梦中哭泣? …… “永夜不可度,蛩吟秋雨滴。” 这一夜雨打风吹,梦靥惊扰,束穿云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日一早醒来,她头痛欲裂。 还没等她起身,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李捕头来了。” 是园子的声音。 按揉眉心的手忽然一顿,她起身三两下穿好了衣衫。 “进来。” 园子推开门,李捕头匆匆入内。 束穿云觉得自己在梦中哭了一夜,此刻忽觉嗓子干咳的厉害,正要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嗓子,见李捕头面容肃然,行迹匆匆,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停住了。 “书院出事了。” 李捕头开门见山道。 束穿云放下茶杯,心中生出几分不妙来,“什么?” “梦石先生死了…” “嗡…”束穿云一个踉跄,脑中乍响,她忙扶住身边的茶几,这才避免摔倒在地。 “小姐…”园子见状,急忙上前,摸了下束穿云的额头,“好烫,你染了风寒。” 说着便要把束穿云扯到床边,束穿云冲园子摆摆手,弯腰坐在了凳子上,“园子,我没事。” “还说没事,”园子脸色黑如锅底,她才不管谁死了谁没死,她只要她家小姐好好的。 “园子,”束穿云制止了园子,神色冷凝,“人命关天,况且,许是我害了梦石先生…” “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还是你杀了他不成?” 园子生了大气,接着便是一顿劈里啪啦数落,“什么叫你害了梦石先生?我们才来这里几天,和梦石先生前无仇近无冤的,你还送了五百两银子给他,有这样害人的么?谁要这样害我,先给我送五百两银子来。” 李捕头自说了那句话后,站在旁边,但见园子气势汹汹的,一时也插不上嘴,待听到园子说到五百两银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五百两银子?” “还不是为了帮你们查案,”园子没好气的白了李捕头一眼,“你以为松溪书院就这么好进去,那不是我家小姐自己花钱去打点的吗?” “呵呵,这…这事…” 李捕头挠了挠乱糟糟的发髻,打了个哈哈,这事他着实没想到嘛,谁能想到一向聪慧清贵的束小姐竟然也会拿银钱去打点别人,李捕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说李捕头太不了解束穿云了,若是元泊在此,定然会击掌赞一声:此举甚妙,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这什么这?” 园子抢白道:“回去后让你家主子给我家小姐补上这五百两。” 哼,白出力不说,还白出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园子一顿咋咋呼呼,李捕头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束小姐的这个丫头实在难缠的紧,也不知束小姐平日里是怎么管教丫头的,这般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 这话束穿云也想问问自己,她捏了捏额头,只管让园子发泄怒火,这火若是不朝李捕头发,难免会朝自己发,两相权其轻,还是让园子尽管朝李捕头发吧。 束穿云自私的想,反正她确实是替官府办事,回头收元泊五百两银子也是应当的。 …… “阿嚏…阿嚏…” 距平江府不过百里处的官道上,两匹快马如疾风般飞奔而过。 路边的野草被昨夜大风吹的七零八落,其中一匹马儿的鼻子不知蹭到了哪根草,忽然机灵灵喷了个响鼻,连带着马上的某人也莫名打了个喷嚏。 某人揉了揉鼻子,脑中忽闪过那张狡黠的笑脸,心中怦然一动,扬起马鞭,催的□□的马儿跑的更急了。 …… 松溪书院 身为松溪书院掌院,梦石先生独居书院最北面的角落里。 一排三间白墙乌瓦,几株郁郁葱葱的秀竹掩映在墙角,竹叶丛中还挂着颗颗晶莹欲滴的露珠。 竹丛一角有块石砌的鱼池,几尾黑头红身的鱼儿正在畅快的游来游去。 鱼池边有一把竹椅,似乎还能看到每日傍晚一位清瘦老者在此给鱼儿喂食。 这院子虽不大,却相映成趣,别有一番精巧清奇。 束穿云穿过小院,来到正中那间屋子,昨日也就是在这里,她和梦石先生倾心畅谈半日,梦石先生赠了她一把伞,还有一块玉佩… 伞被大黑猫挠了一爪子,就算修补好,伞上的画也不复当初的模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