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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相信阿花出了事,立时嚎啕大哭起来。 去了厢房的胖姑娘听到妇人的哭声赶忙跑了过来,“娘,娘,您咋了,这是咋了…” 妇人抓住胖姑娘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老二家的,阿花没了,阿花没了啊…” “阿花,没了?”胖姑娘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没了?啥意思?” 待看到妇人哭的伤心的样子,才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阿花死啦?咋死的?” 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意味难明隐秘的颤抖。 妇人耳尖,突然抬头抹了把眼泪,对着胖姑娘便是一个巴掌,“是不是如你意了?阿花没了,你高兴了?” “娘,您咋说话呢?”胖姑娘捂住脸颊,眼中藏着怒火,“我高兴啥?阿花死了又不是我害的。” 妇人却不依不饶,说着又劈头盖脸去打胖姑娘,“谁知道是不是你害的?你不是天天盼着阿花出事,天天嚼阿花的舌根,你就是个害人精,我儿咋娶了你,可怜了我的阿花,我的阿花啊…” 胖姑娘抱着头,嘴中不停叫嚷,“娘,你别打了,你再打我要还手了啊…” “你还手啊,还啊,你敢还手,我让我儿休了你,看还有谁要你,你嫁到我家一年了,只吃饭不生崽,要你何用?…” 妇人不管不顾丝毫不罢休,一边打还一边骂,似要把痛苦怒气全撒在胖姑娘身上。 一直不曾还手的胖姑娘听了最后这话,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推开妇人,“够了,你这个疯婆子,你当我真的怕你。” 妇人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看着要摔倒,元泊伸出扇子挡住了她后退的身体。 妇人站稳脚跟,颤颤巍巍指着胖姑娘怒声大吼道:“你敢动手,你真敢动手,我让我儿休了你,休了你…” “休了我罢,你当我稀罕你儿子,哼,你当我咋生不出崽,那是你儿子不中用…” “你放屁,我儿子好好的,准是你不能生…” “我不能生?哼哼,他不碰我,你说我咋生?我咋生?我生个屁啊…” 胖姑娘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你当我稀罕嫁给他,他都不稀罕我,我稀罕他?” “我儿子不稀罕你?瞧瞧你那丑不拉几的样子,谁稀罕你?” “哼,不稀罕我那为啥要娶我?他稀罕阿花,咋不娶阿花?” “你当我儿子为啥娶你,要不是你爹非说你没了清白,要让我儿挨板子,我儿会娶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家是倒了几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阿花做了我儿媳妇,也不会没了啊…哎呦,可怜了我的阿花呦…” “那可说不好,谁让她命薄…指不定咋死的呢?” ……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戳着对方的痛处,丝毫不顾忌屋里还有其他人在。 “咳咳,”元泊听了这半晌,也大约知晓了这二人的矛盾,他们今日来此可不只是听她们吵架的。 “两位请听我一言。” 突然听到这一道男声,婆媳俩不由住了嘴,家丑还不外扬,妇人眼眶通红,被人看了这一番热闹,也觉出难堪来,语气便不禁尖利起来,“你们到底是谁?” 元泊面色严肃,不容置疑道:“我是知府衙门的,来调查阿花的死因。” “知府衙门?” 听闻是知府衙门的,妇人缩了缩肩,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嘴唇抖了抖,过了半晌,才小声问道:“阿花是怎么没的?” 元泊略说了几句阿花的死因,最后道:“你只需知道阿花是被人害死的,而我,正在帮她查找凶手。” 妇人半信半疑的揩了揩眼角,哑着嗓子道:“那…,那就麻烦大人了。” 元泊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胖姑娘,见她正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元泊蹙了蹙眉问妇人:“你一直想让阿花做你的儿媳妇?” 妇人毫不犹豫的点头,“正是。” “据我所知,一年前,阿花在你家留宿过一夜,她哥哥阿生说,阿花愿意留宿你家,表示她认可了这门亲事。但是,后来为何亲事没成?你们反而娶了别人?” “这…阿花她…”妇人刚要说话,却被胖姑娘抢了先。 “什么?阿花早就住在这了?哎呦,我的娘哎,怪不得,你儿子不肯碰我,原来,两人早就勾搭上了,我就说嘛,一个心怀鬼胎,一个装模作样,你们…” 胖姑娘才不管有没有衙门的人在,只管气势汹汹,指着妇人脑门,“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我要告诉我爹,让村里人都评评理,我还要休了你儿子,我看你儿子还咋做人…” 说完这些,胖姑娘便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你,你…”妇人扬手指着半空,气急败坏,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哆嗦着放下手,恨恨啐了一口,“走吧,走了最好。” 元泊对束穿云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的意思不过是说阿花留宿在这,绝没有阿花和她表哥做过什么见不得人之事的意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想的岔了,他也没办法… 妇人只默默坐在了板凳上,毕竟年纪大了,这一场骂战,让她难掩疲惫。 言语间便少了些对元泊衙门人身份的顾忌,“谁告诉你阿花留宿我家了?” 神色间也有些古怪。 元泊眸中掠过一抹精光,“难道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