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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亦风只想让陆翊早点退烧,医生却说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伤口,任其发炎,烧是绝对退不下去的。但是陆翊却死活不肯上药。 虽然知道是医生,但是陆翊还是无法忘怀那天被死死按在地板上,生扒了裤子的屈辱。那一下下直直地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自尊击得粉碎。 陆翊的执拗让霍亦风和医生手足无措,最后霍亦风只好的把医生赶出去,留下了药自己给陆翊抹。一开始陆翊还是不肯松口,但是霍亦风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妥协。 霍亦风说:陆翊,你这是在谋求我对你的愧疚和同情吗?霍亦风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过分,他知道陆翊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果然话一出口,陆翊就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霍亦风,你这是在谋求我对你的愧疚和同情吗?脑海里回荡了几遍,陆翊才理解了这句话。 装腔作势不肯上药不就是为了谋取愧疚和同情作为自己的筹码?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将被子掀开,甚至自己将裤子褪了下来。 霍亦风见他惨不忍睹的伤处,就知道他昨天说什么已经上过药完全是骗人的。可是看陆翊一副恍惚的样子,到嘴边喝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默默地为他抹药。陆翊将疼得直咬牙,却始终不肯发出声音。 霍亦风忍不住说: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吧。陆翊始终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才笑道:陆翊可不敢博取霍大少爷的愧疚和同情。霍亦风如鲠在喉,却没有反驳,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陆翊被禁足一个月本是要将他关在本宅,后来还是看在霍亦风离不开陆翊的份上,才让他回家。霍亦风恢复的事不能暴露,只能继续装疯卖傻。陆翊虽然带伤在身又行动受限,但是他和霍亦风绝不能坐以待毙。 从霍伯那里了解到霍氏的内jian已经被揪了出来,陆翊也听过那个人名字,正是与陆翊有过一面之缘的副总,在上次危机四伏的宴会中接待他的那位才俊,沈玉庭。陆翊能记住这个名字不仅是因为那时肖然的出现让他对当时的情景极为深刻,更重要的是沈玉庭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不姓霍却能在霍氏居于高位的人。 陆翊的地位是霍政给的,但是沈玉庭的地位却是他自己拼来的。陆翊虽然与他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为了钱?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而去做一个逃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听说他现在已经携款潜逃不知所踪。 霍亦风听陆翊将这其中的门道细细说来,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他应该还不到今天的位置,所以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问题。 陆翊道:可惜现在我出不了门,你又只能装傻。陆翊的伤在慢慢一天天好转,和霍亦风的隔阂却没有消除,他们是最好的盟友,却也只能是最好的盟友。 霍亦风道: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个时候我们的存在感是最低的,你带伤在身又被禁在家中,我一个傻子,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们。陆翊一听也觉得有理,你打算怎么做? 霍亦风笑了笑,自然是去治病。陆翊看着他,他不喜欢霍亦风将小风的存在称为一种病,可是霍亦风说的又何尝不对呢?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思掩埋在眼底。 霍亦风在家待了几天就又去学校了,陆翊已经可以随便下床走动了,便到门口来送霍亦风。被人拦在了门口的陆翊只能在门内看着霍亦风跟他挥手,然后高高兴兴地上了车。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小风仍然每天早上都在和他招手去学校,晚上再蹦蹦跳跳地回来。 他扶住了额头,错觉果然只能是错觉。 您没事吧?霍伯站在他旁边,扶住了他。陆翊摇了摇头,自己走回了房间。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等待伴随的是无知。你不知道你等待的人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你等待的事现在发展得怎么样。唯一能做的事只有默默地祈祷。 傍晚的时候,霍伯在门口敲响了陆翊的门。陆翊听见了却没有立马开门,过了好一会儿,霍伯的敲门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多了几分急促。陆翊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抱歉,我有些累,所以睡着了。您有什么事吗? 霍伯焦急地道:陆先生,少爷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看是不是?陆翊并不着急,平淡地询问:有没有打电话去问?霍伯答道: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陆翊皱起了眉头,道:您先不要着急,继续联系看看,也许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霍伯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毕竟陆翊才是做主的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过了半个小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不待霍伯再说,陆翊就走到电话旁边,打通了本家的电话,谁知本家的回复竟然是霍政拒接陆翊的电话,不管陆翊怎么说都没用。 这是陆翊和霍亦风早就准备好的,在这之前由陆翊经常性地打电话给霍政,让他不断向霍政恳求解除门禁。霍政对他不胜其烦,最终连电话都不愿意再接了。 陆翊又转头来对霍伯道:既然父亲联系不上,只好我们自己来了。霍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了陆翊的指令,在他的眼中,霍亦风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于是陆翊畅通无阻走出了霍家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