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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太后也要走了，原来生命竟是这般短暂，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一个春天。 夜间，太后醒了，太后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福晋已经出宫了，寿康宫余下的只有陈绣茗并几个高位的妃嫔。 太医来诊了脉，只是让熬了参茶，其余皆是闭口不言，陈绣茗也不知太后如今是好还是不好。 倒是已经在宫中多年的四妃看出了些名堂，但是太后这模样她们也不敢将话说出来，这一说了，说不得便是大不敬。 太后在芳若的伺候下喝了参汤，喝了参汤稍微有点儿力气了，便让其余的妃嫔先走了，独独让陈绣茗留了下来。 “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还是第二次有身子的，也不是没有经验怎能这般劳累呢，如今还留在这儿。”太后叹了叹气道。 “臣妾身子无事的，只是想多陪陪皇额娘罢了。”陈绣茗摸了摸肚子，这两日胎动却是没之前那般频繁了。 “你是个好孩子，还记得以前哀家给你的孝庄太皇太后的手串儿吗？”太后轻声的问。 不知太后的意思，陈绣茗也是依旧答了“记得的，臣妾让芳华收的好好儿的呢，皇额娘怎么问起这个了？” 太后笑笑也不答，让陈绣茗看的很是好笑，倒是想起了以前太后调笑她的样子。 “皇额娘不答便不答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都说老小孩儿，如今太后这表现可不就是个孩子的样子么。 与太后闲聊了几句，太后说累了，然后让陈绣茗先回去歇了，明日再来。 陈绣茗听话的回了永寿宫，近些日子虽是身子好了些，没那么难受，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日日喝了周太医的药。 如今虽是有些忽略自己的身子，陈绣茗也是尽量在回了永寿宫之后好好儿的歇息。 因此今日康熙在去了寿康宫里瞧过太后之后，去了永寿宫就发现陈绣茗已经睡着了。 康熙近来因着太后和朝堂的事儿，忙的有些过了，脚部已经开始浮肿了，脚上穿的鞋子都是赶着做出来的。 听了来报太后醒了便赶去了寿康宫，到了寿康宫，太后也还未歇息。 “皇帝，来了呀，快坐下吧。”太后靠在软枕上招了招手道。 “皇额娘，可算是醒了，可见是在转好了。”康熙眼睛里包着泪花儿道。 太后看着康熙如今这模样，像是几十年前康熙生母去世时，她去劝解他的时候的模样儿，心下生起一片怜惜和怀念。 “皇帝，哀家的身子如何你也是清楚的。”虽是太过残忍，太后还是将话给说了“哀家这也算是高寿了，是时候去见他们了。” 太后几十年在宫中生活，虽是过得好、活的尊贵，却总是少了自由的。虽是先前有五阿哥陪伴，后有妃嫔相陪，也觉得寂寞了些。 “哀家挺喜欢贵妃的，哀家也看得出来，你对她与旁人不一样。” 康熙心中一震，本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是克制，却原来还是如此明显的么。 “后宫的事，你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哀家给她留了能护她的东西了。”太后此时表情很是惆怅。 自古皇帝便有触及不到的东西，前朝后宫总是有顾虑，康熙为大清活了这么久，也该她为康熙做些他不能做的事儿了。 陈绣茗已然成了康熙的弱点，之前也就罢了，如今怕是康熙也舍不得割舍，只能护着了。 康熙终是低下了头，毫无声息，只是肩膀有些耸动。太后将手放到康熙的肩上，轻轻的拍着。 “哀家看贵妃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又怀有身孕，之前太医便说这一胎有些不好，你可得注意一下啊。”太后病了这些时间，陈绣茗便是伺候了多久，常人都是有些受不住的，更何况是身子虚弱又怀有身孕的陈绣茗呢。 经太后一提醒，康熙倒是想到了陈绣茗最近状态好的有些反常，但是太医又回报无碍，康熙倒是没有怀疑了。 太后与康熙又聊了些，半夜了，倒是真的累了。 康熙见了便是让太后休息，自己回了乾清宫。 康熙并不知，太后此时也真的如她所说时日不多了，太后一躺下便是没有再醒过来。 太后清醒了，还与他聊了如此之久，此时的康熙心情很是不错，回了乾清宫便让李德全伺候梳洗，歇下了。 康熙睡下后，金龙已经从永寿宫出来了许久了。 不过此时金龙没有再去康熙那里，而是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寿康宫中一片寂静，金龙直接到了太后的寝殿。床上的红凤似是有所察觉一般，抬起了头颅，扇起翅膀下了床榻。 红凤和金龙此时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对视之后红凤低下了头，已足触地，轻轻的扇动翅膀。 凤凰，死前三声清啼，而后死。 此三声便是祝福，若是能浴火自能涅槃重生，只是红凤此时只是为了金龙罢了。 红凤许久未见金龙，却不料再见之时金龙已经衰弱成如此模样。鳞片暗淡无光，眼中也是一片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一层灰纱的明珠。 红凤围绕金龙盘旋环绕，足下所踩的距离很是规律，随着动作的变化，一声清啼从红凤口中传出。这一声久久不绝，随着步子的变化或高或低。 凤啼百鸟和，此时寒冬也无鸟兽，只有奇兽园中的几只鸟儿应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