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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点点头,眼中漫起氤氲。 姚珺慢慢笑起来,嘴角翘起,露出洁白的牙齿,如同当年听到要嫁给胡清时一般,愿来生,你我再不是夫妻 说完,她闭上眼睛。 胡清慢慢抬起头,看着姚珺带着笑意的容颜。她的面容温和,仿佛只是在梦里睡着了。 胡清将姚珺的手塞放在她身体一侧,慢慢转身,开始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原来,姚珺虽然恼恨气急,却仍是对姚珠和胡清的所说有了几分相信,也对鲁mama所言有了怀疑。姚珺摒退众人,打算问问鲁mama事情具体的发展经过。她想,她不是信任姚珠,也不是相信胡清,她只不过不想蒙在鼓里而已。 而鲁mama虚心,以为姚珺是要跟她对峙,是要跟她清算所有的一切,在姚珺厉声喝问时,杀心顿起 鲁mama呢?胡清问道。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今天正是清明时节,原本该纷纷雨落的节日偏偏艳阳高照,胡清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缓缓走在路上,随从胡福手腕上挎着装了白烛纸钱的篮子,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此时微风拂过,胡清停下脚步,歪了歪头看向不远处的山丘,那座山什么时候住了人?我记得去年过来的时候还没看到人烟。 语气平淡的不像是问句,反倒是他在自言自语,说罢也不等后面的胡福说话,又开口道,等祭奠回来,我们去那里看看,不知道那山上的杜鹃开了没有。 胡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认命的拎着篮子亦步亦趋跟上胡清的脚步。 到了墓碑前,胡福将蜡烛点燃,将纸钱拿出来在蜡烛上引了火放在原先准备好的盆里,这才起身把位置让给了胡清。胡清蹲下身子,将篮子里的纸钱拿出来一点一点的放到盆里烧着,目光落在墓碑上,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福见怪不怪,知道他们爷是要耽搁不少时间缅怀故人,牵了两匹马跑的远远的。 胡清伸出手摘掉墓碑上风吹过落在上面的枯草,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往盆里放纸,一边喃喃自语,平常觉得日子过得很慢,没想到转眼又是一年。今年的清明不给力啊,都没下雨,搞得爷也不好落泪,你是不是又要跟爷生气啊。胡清顿了顿,又道,你在地下过得好不好?听人说,死去是要入轮回的,你是不是已经入了轮回又重新到了世上?不知道你两三岁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你七岁的时候那样,爷从你家庄子外面走过,你都误以为爷要偷你家的枣,还问爷,懂不懂的瓜田李下 胡清嗤笑出声,语气中已经带了哽咽,爷不懂,所以,你能不能教教爷 胡清仰起头看天,阳光正照在他的眼上。胡清眨眨眼,用袖子遮住眼睛,低低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太阳,照的爷眼泪都出来了。 良久,胡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胳膊从眼睛上放下。睁开眼,没料到正对上一双漆黑中泛着亮光如同黑葡萄一般的两只眼睛。 那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又眨巴眨巴两下,伸出rou嘟嘟的小手沾了沾胡清脸颊上的泪水,拿到眼前细细捻了捻,接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做了个鬼脸嬉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羞羞羞 胡清愣住。 不过两岁的女娃娃小鼻子小眼睛,伸出小舌头唉了一声,朝着远处喊道,阿娘,阿娘,有人给你上坟了! 胡安安你说什么,你知道上坟是什么意思吗?谁教给你这么说的?不远处的溪水旁爬上来个妇人,她在身上擦着湿漉漉的双手,捏住女娃娃的耳朵,是不是狗娃教给你的?我说过不让你跟他玩,你怎么又跟他闹一块去了? 胡安安捂着耳朵啊啊大叫在原地转圈。 胡清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全身僵硬,只能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胡安安终于从她阿娘的魔爪下逃脱,头也不回的窜到胡清的身后,抱住胡清的大腿探出头来看向她的阿娘。 姚珠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定睛一看不由同样怔在原地,半晌,她伸出手将额前的乱发撩到耳后,张了张嘴道,你来了啊! 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胡清点点头,道,是,我来了。 我来接你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