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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敢说。王朗如同梦呓一般地说了一句话,许久过去之后,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睡罢,别胡思乱想了。 一个难以言喻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早起梳妆。魏婉娘端详着镜子前,那个黑眼圈足有鸡蛋一样大的自己,脑子里充满了被昨晚王朗搅得一塌糊涂的思绪,害得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金*梅》呀!《金*梅》!现在看来,她离着最近,最好接触,最有嫌疑是它作者的人还是王朗。 可是为什么,他写出来的东西就不像是魏婉娘心中的那本《金*梅》呢!魏婉娘百思不得其解。 冬去春来,万象更新,每一个新的春天就是一场新的开始,人们纷纷脱去了厚厚的冬装,走起路来,步伐都轻快上了许多,唯独魏婉娘还穿着厚重大袄,整日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面子苍白的如同白雪一样。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咳咳咳的声音。听着让人提心吊胆的,总担心她命不久矣。 按说,南方的天气水润,魏婉娘的咳疾不应该恶化的这么严重的,不过是一场倒春寒,便让她一病不起,着实令人惊讶。不得不让人感叹她的柔弱多病。 魏婉娘自己也很无奈,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的身体就是这个样子。弱不禁风,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还是魏婉娘穿越过来之后,规范饮食,勤于运动,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但在这之前,原身能够活到出嫁的年龄,可纯粹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想念在山东的那个巨大的宅院,还有那个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孔氏,虽然她总是想要借助一些封建迷信的手段,妄图用那些手段保住女儿的性命。虽然知道那些感情是因为之前的那个魏婉娘,可是母爱真挚,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可如今距离孔氏去世也有六七年了。 魏父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愿意再行续娶。只是抬了两房妾室,怕他晚年空虚,魏婉娘那个孝顺老哥,还特意从扬州给他买了一个才艺双绝的瘦马。为此事,魏婉娘写信过去跟他亲哥,两个人大吵一架,险些撕破脸皮,只不过这两年除了面子上的往来之外,私下里面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不过今日,魏婉娘却受到了一封久违的来信,寄信人正是魏婉娘的亲哥哥,心里面先是客套了一下,家中的近况,魏夫老当益壮,身体十分康健,而她这位年纪才不过四十出头的哥哥,已经是当爷爷的年纪,新娶进来的儿媳妇给他生了一个白胖的千金。 他还感叹道,说一看到这小姑娘就想起了魏婉娘,说二人长得极为相似,诸如此类的话,还说起来魏夫的六十大寿即将到了,不知道魏婉娘能不能回来之类的话。 收到这久违的来信的魏婉娘,并没有多么开心,反而阴暗心理作祟,总觉得魏大哥这封来信背后必定有什么来由。 因着身体不好的缘故,近来,她也很少在院子中走动,最近家里面发生了些什么,还真的是不太清楚,不过她隐隐觉得似乎应该不是一件坏事。 果不其然,王朗最近似乎正在谋划着出仕,先前因为父亲遭受当政的权臣陷害,他一怒之下辞官回去,现在父仇已报,jian臣也已经伏诛,他想着要重新起复也正常,魏婉娘现在想了想,怕是去年去京城的时候,也连带着这事情一同走动了吧! 他倒是沉得住气,竟然一句话也没跟家人透露过,或许最多能跟于氏私下透露一两分,估计依照王朗的性子,事情不到百分百成功的地步,是不会轻易往外透露风声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谋求的是什么职位了,魏婉娘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王朗恐怕会外放吧! 而外放的地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山东地界里面吧。不然,她的哥哥,也不会寄来那么亲热的一封信,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魏婉娘因为心中早有那一点点隐隐约约的预感,所以正式得知消息的时候,并不是很惊讶。 王朗果然谋求外放的职位,而外放的地方正是魏婉娘的家乡山东。 家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或喜或悲,反而魏婉娘这个,即将重返故里的背井离乡之人的情绪,淡定的不同寻常,甚至还有点平静的过分,倒是身上的病症比之前好上了许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家人们,收拾家具,整理行装,倒是,她一向的雷厉风行的作风,没几日就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于氏那边却又起风波,年纪大了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做背井离乡之人,更何况路途颠簸不平,于老人的身体也没有多少好处,她的意思是不愿意跟随王朗一同去山东了,于氏不去的话,魏婉娘的立场就有些尴尬了。 丈夫出远门的话,作为妻子的魏婉娘,自然是应该留在老人的身边侍奉最为符合孝道。可是怎么说,出家以来这么多年,魏婉娘还是想回去看看的。 不过,王朗并不怎么放心于氏一个人呆在老家,正在极力劝着于氏跟他一起前去山东,顾及到于氏的身体,可能从水路走,他安排的妥当,魏婉娘在一旁作壁上观,轻易不肯说话,这是人家两母子的事,不是她这个儿媳妇插话的时候。 山东,魏婉娘开始回想那里的景色和人,这时候她才隐隐的发现,时间过去那么久,有些事情已经被厚厚的尘埃给隐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