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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站在一旁屏息凝视,只见随着刘叔手中的针旋入得越深,顾渝伤口处的血流流速竟然变得更快了。 “刘叔,他的血怎么……” 秦苏欲言又止,担心地皱眉问道。 “你仔细看,是不是流出的基本是黑血?” 刘叔知道秦苏担心顾渝的伤势,手中的动作稍作了些停顿,指了指伤口处的黑血说道。 “原来刘叔是在逼出他体内的毒血……” 秦苏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医法却默默地记住了刘叔扎针的位置以及手法,然后心有疑虑地又问道:“但是他已经失血很多了,再这样逼出他体内的毒血会不会……?” 刘叔知她担忧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不急不忙地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若将毒血留在他体内只怕他等不到失血过多而亡的那一刻。至于他的命有多长,接下来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刘叔,难道没有什么你私藏的灵丹妙药可以助他造化一程?” 秦苏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求道。 刘叔正在替顾渝处理伤口的手微微顿在了半空中,然后侧过了面庞,朝着秦苏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带着几分半开玩笑之意试探着问道:“我的小苏苏,你莫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刘叔,我自小便在男人堆里长大,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会为了美色折腰的人?” 秦苏颇为嫌弃地白了刘叔一眼,哼了一声反问道。 “哦?难道不是吗?” 刘叔笑得十分慈爱,收回了目光继续替顾渝包扎着伤口。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轻洒在了顾渝的伤口处,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包好,重新塞回了怀中。 “刘叔,你这又是什么宝贝?怎么从未见你使过?借我防防身?” 秦苏一见刘叔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动作还这般细致小心,当下便来了兴致推了一下刘叔的胳膊肘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刘叔的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早晚给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去去去!” 刘叔瞪了秦苏一眼,将手探进怀中把药包又藏深了些。 “切……真小气。本来还说给你带点北域进贡的美酒给你尝尝的,看来,是小苏苏我自作多情了。” 秦苏佯装生气地别过了身,双手交叠于胸前,又哼了一声。 刘叔将顾渝的衣物拉上,然后将药包收拾好后在衣袂上擦了擦有些血渍的手,笑呵呵地说道:“让刘叔猜猜,这回是把酒埋在梨花树下了还是藏在蔷薇花墙里了?” “刘叔!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是孤身一人吗?” 秦苏被戳中了心事有些气恼地转过了身,眯起了月牙般的双眼咬牙启齿地笑着问道。 “因为……刘叔不知好歹不识趣?” 刘叔扫了一眼一旁的顾渝,然后挑了挑白眉依旧乐呵呵又说道:“还是说,刘叔太帅了,没有哪个娘们儿敢靠近?” “刘叔啊……你真的是相当……自信。” 秦苏将一肚子气憋了回去,又想笑又无奈地一垂头,然后走了几步从花墙后拎出了一小壶酒晃悠着朝着刘叔走了过来。 “诺,知道你爱喝好酒,特地从赵老太监那骗来的。那老太监吝啬的很,只肯给这么多,我全带来给你了。可是一口都没有喝哦……” 秦苏撇了撇嘴说道。 刘叔看着她拎着酒壶步步走来的样子,早已笑得咧开了嘴。 “叔就知道啊,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来,坐,今儿陪叔喝两口。” 刘叔接过酒壶,随意便坐在了石凳上,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秦苏也坐下。 “这酒没多少,您啊,就自个儿喝吧!我呢,先带他回屋里歇着。免得过会儿吹了风,就白费力气了。” 秦苏朝着刘叔做了个鬼脸,然后扛起顾渝便一溜烟地走开了。 “欸,你个丫头片子,到时候别说刘叔舍不得这几口酒啊!” 刘叔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无奈地说道。 “哼!以后逢人就说你是个酒鬼!还虐待我!” 秦苏“砰——”的一声踹开了厢房的门,门“咯吱咯吱——”摇晃了几下“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尘土飞扬,蜘蛛网欢快地迎着月光飘荡。 糟糕,又踢坏了一扇门…… 秦苏顿了顿,倒抽一口冷气。 果然,不稍片刻便传来了春棠杀猪一般的吼声—— “秦苏!!!!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第11章 风吹皱一万里星辰 月色葳蕤,风吹皱一万里的星辰。 天色浓深,已是子时。 皇宫的宫灯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其中,宫灯最为璀璨之处,便是公主殿。 从一处朱廊处有一名面容枯瘦的太监步履匆忙地穿过,径直朝着公主殿正门踏了进去,似乎有些着急。 公主殿内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于粗壮的镀金房梁之上,熠熠生光。珠光笼罩之下一张金制双凤戏珠座椅上铺着一张虎皮做成的毡毯,紫色香炉在右缓缓生龙涎香。 凤椅之上侧着半躺着一名女子,以手半撑额的姿势微微闭着双眼,一身红色蚕丝轻纱罗衫遮身,乌发间金钗精致生光,尽显华贵与慵懒。 她面前的金丝楠木案桌之上叠着厚厚的一摞奏折,其中有一本摊开在一旁随风轻声翻页,一个醒目的朱红色的叉写在“吾皇”两个字上,格外地鲜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