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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拒绝着一面心想,李图南那厮要是还有点眼力见,也该知道拎点吃食过来。 燕攸宁笑道:“可是洲郎,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东西啦,就算很生气很生气,气我不来马场找你,都会乖乖吃完呢。” 霍西洲简直不知她口中说的人是谁。 那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有这么憨么? 第67章 “一脚跺在皇帝小儿的御…… 李图南在半山腰等了王爷很久, 始终不见他下来,提起一口气又转上山去,路上遇见一个卖醉鸡的小贩, 想来这些人在道观外头卖鸡鸭鹅rou赚的就是来往香客的钱, 他兴味盎然地买了一只醉鸡一只叫花鸡,兴冲冲爬上山, 盘算着当着道貌岸然的老观主大快朵颐一顿。 没想到进道观晃晃悠悠地逛了一大圈,应是把那烧鸡的香味飘得满观皆是, 最后一个小道童实在受不了了, 对他说:“你快走吧, 你家王爷还在后山, 没出来过。” 李图南吃惊:“果真?” 王爷莫非是打算与燕娘子共温鸳梦,破镜重圆? 若是如此, 那倒轻易不能打搅了王爷的雅兴啊。 不过,都这么久了,相必王爷腹内也饥饿了, 待会他就偷摸溜进去,送了烧鸡就走。 没想到居然让他看到这么一副场面。 燕攸宁窝在霍西洲的怀中, 依赖万分, 小鸟依人, 墨黑的青丝简单地扎成一束斜垂落于胸前, 从如云的鸦发间露出雪白.精致的小脸, 温婉无比。 而那个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呢, 以前西域的公主对他青睐有加, 他是怎么拒绝的?还非得脸孔一板,把人家吓得不轻,接着就拔剑出鞘, 说无意娶妻,劈手斩落了西域的舆图,把人家吓破了胆彻底跑了。这会儿居然抱着人家燕家娇滴滴的娘子。 啧啧,不要脸。 过了一会儿,燕攸宁突然鼻子像是嗅到了气味,面转向窗外:“洲郎,好香啊,是醉鸡。” 霍西洲也闻到了,不过比燕攸宁慢一步,他的鼻子没有她灵光了,看来是目盲所致。 扭头一看,正好碰上尴尬地躲在竹窗外的李图南,目光示意他将醉鸡放下。 李图南鸡啄米似的低头,一把将烧鸡抛了进去,霍西洲一手稳稳当当地接住,旋即一把塞在了燕攸宁手里,燕攸宁困惑至极,还不知道手里塞了一包什么,怀里一空,她再一次失去了霍西洲。 霍西洲犹如一阵无声无息的微风,从竹窗一跃而出,停在了李图南面前,李图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转眼被长渊王一臂捉住了肩膀,两人又悄无声息地往下掠去,彻底出了竹屋。 竹屋中传来燕攸宁惶恐不安的呼声:“洲郎?你去哪儿了!你不要我了吗?洲郎……” 声声凄婉,听得李图南都不禁动容,可他看到霍西洲居然铁石心肠地不肯回去,“王爷,不然就……回去?你听听看燕娘子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王爷你就无动于衷吗?” 霍西洲隐忍不发,拳攥得青筋暴露。“你不懂。” 李图南耸肩道:“我是不懂王爷明明喜欢人家,却不肯靠近是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可没意思,喜欢就要,一脚跺在皇帝小儿的御座上把人要过来!” 约莫是李图南的破锣嗓子声音大,燕攸宁一下听见了,她跌跌撞撞地扒着窗探出半边身子:“洲郎?你还没有走吗?” 霍西洲转过身,一把掐住李图南胳膊,带他脚下掠出数十丈,彻底远去。 重重树杪隐没了燕攸宁趴在窗边的身影,方才停下来,霍西洲冷面道:“寻个机会,将她贮存的毒蘑菇全部搬空。” 李图南反问:“没有毒蘑菇,就两只烧鸡顶天了吃到明日,她一个人怎么做饭呀,难道要她瞎着一双眼拄着竹竿爬山扯竹笋吗?一想到背了那个死了的婢女走了这么久我就发怵,而且国公府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她。” 李图南很会挑准时机往霍西洲心口捅刀,捅刀的技术非常娴熟,先是“顶多吃到明日”,再是“瞎了一双眼”,再憋个大的,提到那个失足摔下山的婢女,最后,以国公府根本不在意燕攸宁收束。一番话下来,霍西洲已心脏中刀无数。 “……” 李图南啧啧道:“王爷你心太狠了,这可是你的妻子。” “……”霍西洲转面道,“她不是。” 他曾经愿意奉上一切娶她为妻,但她根本不屑一顾。她不愿意。 李图南冷哼道:“渣男语录宝典。” 霍西洲面孔森寒:“李图南。” 看来是近日无战事,个个都开始皮痒了。李图南居然也爬到头顶上开始顶撞自己了。 霍西洲回望层层林木间,已经不见了她的窈窕姝丽的倩影,不知她这时在做什么,可还是像之前乍然失去惊慌无措,到处喊着他? 虽然燕攸宁这个女人善于骗人,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有几分动摇了。就在她绝望地奔出竹屋的雨夜开始,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他便已瞬间心软。 “你留下,我回去看一眼。” 李图南突然听到霍西洲这么说,感到很是惊讶,还没说话,只见霍西洲已拔足向后山而去。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终归还没有一渣到底。 霍西洲回去之后,便发现燕攸宁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她的身旁横斜着一根竹杖,安静地坐在竹榻上,眼睑微垂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