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只唯独角落里那个大铁箱子还在,里头压着几块马蹄铁,两卷破得只剩下残页的兵书。 霍西洲却觉得很好,很舒适,比这些时日在林侯的军营中更自在轻松许多。 他关上门,如同以往,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照着柴堆躺了下来,缓缓闭上眼。 屋内没有烛,更无法燃灯,漆黑一片。 只有夏夜幽微的碧莹莹的萤火,点点闪烁着,有时翩翩地飞进窗棂,落在他的脚边停驻。 迷蒙中,似乎有一阵微弱的香风扑过来,落在他的面颊上,轻柔而温暖,熟悉无比。 那迷雾中,缓慢地蜕出一道通体皎洁,宛如玉璧般无暇的美丽身体。 霍西洲向来充满警觉,常年保持着一日十二个时辰的清醒。可是这一次,他却恍恍惚惚地,明明睁开了眼睛,却依旧仿佛在梦里。 怀中多了一道发热的身子,温软娇柔,像水一样,绕着他的周身每一处的肌理游走。 指尖被扣住,意识被锁入可怕的牢笼,身体不断被拖着下坠,如临深渊,朝着不可见底的深渊中沉坠下去。 饶是这样,还是不很清醒。 如果是之前,面临着外敌来袭,霍西洲应该已经握住了短剑,将对方身上扎出无数窟窿了。这一次却没有,身体提不起一丝劲。 究竟是怎么了?他在心中不断叩问自己。 “臭哑巴。”那道被笼罩于牛乳一般洁白的薄雾中的美丽身影,舌吐芬芳,如兰如麝,温柔婉转地唤他。 霍西洲浑身剧震,不可置信地抬眸,“娘子?” 她哼了一声,一指头勾起他的下巴,倾身靠近,樱花粉的唇贴住他的嘴唇,带来沁亮的温度。可这远远不够扑灭他五脏六腑间勃勃升腾而起的火焰。 娘子、娘子在对我作甚么?我……我居然这么无耻,又一次梦到和娘子做……可是这次却无耻得过分,居然是娘子对我主动…… 他这个梦,做得香艳至极,过分到令他自己都想要中断。可是每当他想要出声中止这种不该有的亲昵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力气。于是只能任由娘子亲吻,从他的嘴唇,到他的鼻梁,到他的耳朵,她的两条臂膀,如记忆里一般带着如春日杨柳般的轻软,勾住他后颈,稳住他身形,随后,她彻底地坐到了他的身上。 肌肤相贴,唇瓣厮缠。 她环住自己的颈,吐气微微:“洲郎,你可想要我?” 这真的是个梦。 大约是他做过的最美的梦,霍西洲心想。 既然是梦,如何还能因为羞耻而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 于是大胆地道:“想。” 做梦都这样想。 女子微微笑起来,模糊的面容却像一朵盛开的白瓣黄蕊的牡丹,有着别具一格的清艳与妖娆。 青丝如墨,随着她的垂目,亲吻,而纷纷地披落于他的脸上、肩上、胸口,发丝所携带的香味独特馥郁,每闻一下都让人愈加燥热。他不知是怎么,饮鸩止渴地贪婪吸吮起那种味道。 亏得他霍西洲,一向自诩自制力强大,平生唯一一次不该逾矩,就是在上巳日娘子春游归来时,没有忍住,摸了她的脚。 那件事对他来说,像是打开了囚禁恶鬼的大门,而现在,他所干的这种事,比打开那道大门更邪恶百倍。 “原来你是这样的洲郎。”她盈盈微笑说道。 虽然是做梦,但这句话却还是让他红了脸,羞愧不已。但,他不会吝惜于语言去承认自己对娘子的非分之想,于是他坚持地道:“在梦里,我一直这样做的。” 说完,在她眉梢一挑,露出少许的困惑,似乎正要笑话调侃他之际,却忽而被他反桎梏住。 柴堆发出噼啪的不堪重负的响声,美艳妖娆的娘子被他压在了身下,因他的反客为主,失去了全部的主导权利,而她却还在嘻嘻嗤笑,浑然不觉危险的来临。 原来……梦里的娘子,他所肖想中的娘子,是这样。 霍西洲脸红咽干,口中却有些凶恶,问:“怕不怕?” 她困惑道:“怕?” 说完温温柔柔地嗤了一声:“你在说笑吗?” 霍西洲暗了眼眸,粗糙的大手按住她的香肩,不再温柔,俯身,嘴唇凑近她的雪颈,锋利的牙叼住她仅存的衣衫袖带,朝旁一拉而开。 她还在笑他,咯咯直笑,花枝乱颤。 直至完全契合。 一道呜咽声,刹那间从他的肩膀下细细地传来。 “好疼……” 第55章 去如朝露无痕迹 疏星坠窗, 来自城郊旷野的风尽情地拍打着窗。 霍西洲怜惜无比,低头,吻去身下女孩儿额头上沁出的晶莹的汗珠。 惹来她极低极低的娇哼声, 他并不敢动, 只是如以往的每一个梦一样,耐心询问她疼不疼。 她也如那些美梦里的娇滴滴的娘子一样, 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身上最后一件裳服不肯撒手,反而, 越抓越紧, 缓了缓, 将嘴唇凑到他的耳朵边, 可怜兮兮地道:“我可以。” 真的可以吗? 他将信将疑并不敢动。 直到,她一口咬住了霍西洲的耳垂, 悄声地告诉他:“我喜欢的。” 一只张牙舞爪的兽,终于因她这句鼓励,脱笼而出, 张开了血盆大口,直将她颠来倒去拆吞入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