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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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回到宫中, 圣上顾不得别的, 直接就问道:“小七什么时候学了望气堪舆的本事?”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道藏里头这些都有的, 看看就会了, 我也就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圣上顿时一噎, 知道一点皮毛就把林海吓得魂不守舍, 最关键的是, 还说对了。 “那你看看朕如何!”圣上琢磨了一下,决定考量一下司徒瑾的本事。 结果司徒瑾立马摊了摊手,说道:“父皇, 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吧,别说是你了,便是其他的兄弟姐妹, 我也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龙气太过霸道, 没有秘法的话, 随意查看肯定要被反噬的, 不管是哪个门派, 怎么可能会将这些秘法记录在道藏里头, 没准都是口口相传的!” 圣上听着,轻哼了一声。《道藏》的编撰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朝廷号令诸多道家门派家族献出典籍,涉及到自家道法根本的, 就没一家拿出来的。 将司徒瑾这一节放过之后, 圣上忽然问道:“之前给你太子二哥下毒之事,是否可能有那些人的手笔,他们会不会针对本朝国运下手?” 司徒瑾有些懵,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不至于吧!”没理由啊,对于寻常的修行者来说,国运之类的东西比起香火念力来说,更是剧毒。尤其,龙气压制之下,几乎没什么做手脚的余地。 圣上却是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知道这等妖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小七啊,你如今也算是开始修行了,可有什么神通?” 司徒瑾顿时有些无奈起来:“父皇,儿子跟那些门派的弟子相比,根本就是野路子啊,哪里会有什么神通!别的不说,儿子连个神仙都不认识,去借用谁的神力啊!” 圣上想想也是,为自个之前对司徒瑾的一些怀疑都觉得可笑起来,没错,圣上哪怕自个不能修行,却也是知道修行之人的情况的,主要都是想办法观想借用神灵的力量,也可以通过观想提升自己的层次,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兵解飞升。而司徒瑾作为皇室弟子,不曾授箓,如何又能接引神力,说他是野路子也不为过。圣上想到这里,不由就有些扼腕起来,如果司徒瑾加入了某个门派,以他的天分,只怕学到的东西很是不少吧! 但是很快,圣上就反应过来,如果司徒瑾出家做道士,对皇家和朝廷完全没好处啊!作为方外之人,很多事情压根是不能掺和的,因此,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一些,就算是司徒瑾真的要出家,也应该是如同以往的惯例一般,皇家建立一个道观,就像是家庙一般,也不用找人授箓,无非就是自个持戒罢了。 司徒瑾这会儿可不懂什么读心术之类的,没想到圣上这一会儿功夫就想到了那么多事情,他也没提他在贾家等人身上发现的那种近乎为何的宿命感,毕竟,他也没法解释自个是怎么知道的,因此,只是跟圣上说了一下自个的猜测。 圣上对于这等盗运借运之事极为敏感,要不然也不至于将之前“流连”的事情联系了起来,在他看来,如果牵扯到这些神鬼之事,那么,之前的许多事情就变得很合理了,比如说,明明查到了线索,却在关键的时刻线索完全断掉或者说是打乱了,圣上信任自个手下的能力,若非有着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该发生的。 司徒瑾毕竟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其实没那么多,不知道这事圣上算是歪打正着,这里头的确有些联系。 林海想着这晚一天,林家的气运就多流失一分,因此这一路上,几乎是星夜兼程,赶回姑苏。他一个文弱书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与韧性,硬生生地支撑了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大腿都被磨破了,黏在裤子上,一动就是一股子细密的疼痛感,林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硬生生支撑了下来。 随行的贾代善派出来的护卫都对这个未来姑爷另眼相看了,这等人,又有才能,又能忍耐,他不成功,简直是没有天理啊! 姑苏林府,这会儿唯一在的主子是林海的母亲吴氏。吴氏也是江南书香人家出身,快三十了才有了林海,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子女。林海进京赶考,吴氏就在家中紧守门户,林家终究在姑苏是望族,吴氏身上还有诰命在身,因此,即便林海不在,也没人敢上门找什么不自在。尤其半个月之前,朝廷邸报传来,林海会试亚元,虽说殿试结果没出来,但是看名次也知道林海起码也在二甲前列,姑苏知府亲自上门道贺,林家族人也张罗着想要将进士牌坊立起来,却叫吴氏暂时推拒了,表示先等林海回来再说。 另外,上门说亲的也是一个接一个,好在林海前往京城赶考的时候,就跟吴氏说了,为了林家的未来,他可能会在京城成婚,娶一个大家贵女,好得到岳家的助力,而做母亲的人,对自己的儿子总是有着迷之自信,林海本身就是出类拔萃之人,在江南这样文风极盛之地都能考中解元,可见才干如何,因此,吴氏自然相信,只要林海乐意,京中权贵定然是想要林海这样一个女婿的,说不得,林海还能娶个郡主县主什么的,当然不能是公主,真要是公主,林海这辈子的抱负也就结束了。 因此,面对一大堆官媒上门说亲,甚至还有一些人家恨不得直接把女儿送进门做妾的,吴氏都拒绝了,表示夫死从子,儿子的婚事,还是得等儿子回来之后再商议,林海都及冠的人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毕竟见识不足,不能随便应承。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吴氏的意思,觉着自家儿子出息了,能在京城娶个贵女,没必要回姑苏娶个寻常的闺秀,因此,一个个很快也消停了,就等着林海回来,好知道林海的婚事归属。 原本大家算计着时间,林海回来怎么着都得殿试之后一个月的事情了,毕竟,新科进士之前要联系联系感情,从京城回来,最舒服的路自然是从运河一路南下,路上还得补给,说不得还有友人一路同行,这也得花个十几天的时间,因此,等到林海星夜赶回的时候,姑苏这边差点没吓了一跳。 要不是林海还带了探花的仪仗,大家都要以为林海是殿试出了岔子,落榜回来的了。 林海回来之后,顾不得其他,就先回了自家府上,吴氏瞧着林海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如海,你这是怎么了?” 林海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母亲,儿子无事,就是路上赶得急了一些!” 吴氏敏锐地闻到了林海身上隐约的血腥味,更是忧心起来:“如海,你老实说,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就你一个儿子,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叫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活啊!” 林海赶紧解释道:“母亲,儿子真的没事,就是路上骑马,将大腿磨破了!”其实他现在已经好不少了,贾家的亲卫带了一些特制的金疮药,帮他清洗包扎过几次,效果很好,不过林海本就是细皮嫩rou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因此一直没能完全愈合,这会儿天气又暖和起来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多,吴氏自然一下子闻了出来。 吴氏更加心疼起来,连忙吩咐下人抬来了春凳,说道:“唉,干什么要骑马回来呢,你一向是个文弱的,竟是支撑得住,快,先躺春凳上,母亲这就叫大夫过来帮你清洗包扎!” 林海进门的时候就问了留在家中的管家,这些日子是否有龙虎山的道长过来,发现没来之后才知道自个这是路上赶得太急了,这一路的疲惫铺天盖地而来,林海顿时有些支撑不住,从善如流地躺到了春凳上,很快,大夫就过来了,这位本来就是林家常请的大夫,因此也不客气,上来剪开衣服,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道:“探花郎是骑马骑的时间太长了,皮肤又太娇嫩,所以受损,不过之前用的金疮药却很是不错,回头清洗一下,还用那种金疮药就是,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探花郎还是不要逞强骑马了!” 林海答应了下来,说道:“先生说的是,是海之前过于急躁了,不过是担心家母在家忧心,因而赶路急了一些,之后自然是不用继续骑马了!” 林海找的借口有点敷衍,要真是担心,干嘛不先叫下人先赶回来报信反而是自个跑回来呢,不过,这个大夫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嘴,只是笑道:“探花郎果然是孝子!之前老夫给探花郎把了脉,这些时日却是耗了不少心力,也该安安心神,老夫开个方子,探花郎吃上几天便是!” 林海赶紧说道:“那就劳烦先生了!” 大夫开了方子,又说了煎药的手法,自有人去抓药,吴氏叫人拿了上等的赏封,叫管家亲自送着大夫出了门,然后进了屋,忧心道:“如海,你老实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一向是个稳重的性子,今儿个怎么这般急躁,要是将身体弄坏了,林家又该如何呢?” 林海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道:“母亲,儿子此次回来,正是因为担心林家的前程,若不是此次进京,遇见了高人,儿子还不知道,咱们林家子嗣单薄,并非天意命数,反而是人为的!” 吴氏吃了一惊,忙道:“竟有此事?” 林海也没有如何隐瞒,粗略地将事情说了一番,吴氏听得目瞪口呆,继而又流下泪来。吴氏出身海陵吴家,吴家是有名的枝繁叶茂,吴氏的母亲一个人就生下了三子二女,林父当年求娶吴氏,也是为着吴家子嗣繁茂的缘故。吴氏其实坐了好几次胎,但是每一次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落了胎,怀着林海的时候,吴氏生怕保不住这一胎,等闲都不敢下地行走,才算是勉强太太平平将林海生了下来。林海两岁的时候,吴氏又怀了一胎,结果这一次更是离奇,晚上睡梦之中,腹中三个月的胎儿就这么流掉了。 吴氏想到自个失去的那些孩子,原本是想着自个福薄,又听大夫说,流产次数多了之后,本来就难以保胎,只觉得这是天意,即便是自个的丈夫,也没有怪自己,一直小意安慰,如今想到,这里头居然是有人暗中作祟,吴氏心头大恸,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好半天,才拉着林海的手,将林海的手腕握得死紧,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如海,如海,你要给你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啊!母亲,母亲当年怀过好几胎,在你之前,你该有个哥哥的,六个月的时候就流掉了,已经能瞧见模样了,如海,如海……”说着,竟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林海大吃一惊,顿时有些懊恼,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些内情,早知如此,他哪里会说出内情,只会想办法敷衍过去。要知道,哪怕是吴氏坐得最后一胎,他年纪也还小,压根不记得,如今听吴氏说起她那些年失去的孩子,林海也是心中绞痛,若是那些孩子都保住了,如今自个也不至于要孤身一人为了家族殚精竭虑。 他一边赶紧叫人将吴氏抬到软塌上,一边又叫管家去追还没走得太远的大夫,心中更加痛恨起来。这天底下,竟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人,自己既是如此,想想自个的父亲,祖父,是不是也在不知道的时候,失去过不少兄弟姐妹呢? 林家这边几乎是一片愁云惨淡,叫那些听闻了林海高中探花,回来祭祖的人,想要上门道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家对外也有说辞,就是老夫人大喜过望,一时间有些撑不住,因而病了。 这种事情,大家也是听说过的,人在狂喜的时候,有的时候反而会叫痰迷了心窍。许多人想到自从林爵爷几年之前过世之后,林家就是一双孤儿寡母勉力支撑,林海年幼,都是吴氏一个寡居的妇人张罗内外,如今林海得中探花,可以光耀门楣,吴氏一个妇道人家松懈下来,病上一场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个道士上门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怀疑,毕竟,吴氏病倒,大夫一时间没什么办法,林家找道士上门祈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几位真人一路奔波劳累,实在是林海之过!”林海见几个道士过来,一看都是一副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心中便是一定,他深深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几个道士也回了礼,毕竟林海如今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了,他回来之前,已经是翰林院的修撰,已经是官场之人,受朝廷龙气庇佑,他的礼,要是大喇喇受了,也是要折损道行的。 张真人毕竟跟林海认识,便在一边介绍道:“这几位都是龙虎山这一辈的真人,论起道行,并不比天师低多少,有几位师兄出手,林大人自可放心!” 林海又是按照张真人的介绍一一认识了一番,又想到吴氏这些天常被梦魇困扰,连忙说道:“家母之前得知了那事,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又想到从前之事,这些日子昏昏沉沉,总是做噩梦,即便是喝了安神汤也是无用,还请几位真人慈悲,施以援手!” 张真人听了,随口问道:“噩梦?老夫人是梦见了什么?” 林海叹息了一声:“实不相瞒,海虽说是家中独子,实际上,在海出生前后,家母怀胎数次,都没保住,原本以为乃是命数,如今却知道乃是人为,如今却是常常想起旧事,因而不得安枕!” “唉,真是孽债啊!”张真人一听就知道了,这倒未必是什么冤魂作祟,真要是冤魂,冤有头债有主,也找不到吴氏头上来,何况准确来说,七个月之前,胎儿身上都是没有灵魂投胎的,也就是一团血rou而已。吴氏也没哪一胎保到七个月的。这也是对方小心,毕竟,叫七个月之前的胎儿流产,跟七个月之后的流产,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后者已经算是杀人了!这背负的孽债业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几个道人入了内室,他们毕竟是出家人,年纪也大了,男女大防这种事情也不必在意,因此,只是叫一帮丫鬟退开一边,过去瞧了一下瘦了一大圈,眼圈通红,浑浑噩噩的吴氏,一个个先是打了个稽首:“无量救苦天尊!”然后直接就开始做法,口中吟了几句咒语,然后降下甘霖,没入吴氏体内,吴氏神情慢慢变得安详起来,很快沉沉睡去。 林海在一边看着,顿时愈发安心了起来,又是上前谢过。 另外一个面色红润,有着三绺足有尺许长的长须的道号叫做玄炎的道人直接说道:“此事也该速战速决,不能叫妖人发现了踪迹,回头平白增加变数,不如咱们这就先看看吧!” 林海对此简直是不能更同意了,嘴上说了几句让几位道长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之类的话,见几个道士都觉得应该早点解决,顿时心头大定,先领着几个人观看自家的祖宅。 林家当年封了靖远侯,侯府乃是tai//zu他老人家御赐的,不过后来爵位递减,林家也懒得休整,干脆交还了侯府,自家另外在京城置办了宅子。而姑苏这边,却是一直住着老宅。 靖远侯这一支乃是从林家本家分出来的,虽说没有分宗,其实也差不多了,也因为这个缘故,林海这一支跟林家族人其实并不亲近。既然分出来了,靖远侯就在姑苏另外起了祖宅,也就是如今他们所住的地方。 几个道士在门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要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异常,那早就被人发现了,如何能等到现在。因此,几个道士也算是很有耐心,拿出了法器,沿着林家的祖宅细细检查起来。 一直检查到内院深处,他们才算是发现了问题,指着一棵桂花树,问道:“林大人,这棵桂花树是什么时候有的?” 林海也不清楚,又叫来了管家,林家的管家一直是一脉相承,原本是跟在靖远侯身边的书童,之后也是走着让聪明的儿子跟着小主子做书童,大了接手管家位置的道路,因此,论起林家祖宅的变化,管家肯定是清楚的。 林管家过来之后一看,便说道:“这祖宅原本乃是姑苏这边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后来被侯爷买了下来改建成了祖宅,这棵桂树就是侯爷在的时候从城外山上移栽过来的,一直长得很是繁茂,每年家里都要叫丫头们从桂树上采摘桂花做糖桂花呢!” 林海转头看向了几个道士,问道:“几位真人,难不成这桂树有什么问题?” 张真人叹息了一声:“桂树本来没什么问题,这棵表面上看是金桂,金桂原本就适合种在中庭之中,这在风水上头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这棵桂花树是被嫁接过的,原本乃是银桂,这种得不好,却有了招鬼的作用,只是用阵法束缚了,林大人,你派人将这桂花树下挖开,里头定然能找到一点线索!” 林海咬着牙,连忙叫管家带了人过来,从桂花根部向下挖掘起来,挖到三尺三寸的时候,就听到了铁石之声,几个挖坑的家丁都是一阵战栗,几个道士连忙施法,几个家丁这才缓过神来,神情带着一点惊恐,看着坑中出现的一个黑乎乎的匣子。 张真人干脆亲自动手,将那个匣子取了出来,那匣子却是精铁打造,上头还上了锁,张真人冷笑一声,直接挥动云扫,将那把铁锁击碎,铁锁才碎裂,一股子寒气就从瞎子里头弥散开来,玄炎真人口中一声轻斥,同样念动了咒语,引得太阳之气倾泻而下,顿时就听到一股子类似于滚油浇下的“滋滋”之声,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惨叫。 “孽障!”另一个玄阴真人厉声喝道,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八面汉剑,对准了那个匣子,“师弟,将匣子打开!” 张真人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打开之前,却是做足了准备,哪知道打开一看,只看见匣子里一个用木偶雕琢而成的美人,看起来活灵活现,但是这个美人却是被丝线绑缚,神情带着哀怜之色,虽说只是个巴掌大的木偶,却如同真人一般,有着一股子惑人心神的感觉。 玄阴真人瞧见围观的一帮家丁下人痴迷的模样,当即又是一声轻斥:“还不醒来!” 张真人神情却是非常严肃:“这按理应该是花精,修炼成形之后,自然会被瑶池仙境接引,怎么着被人变成了鬼灵?”这话一出,匣中就是一股子鬼气怨气冒出来,那美人顿时化作了一副狰狞恶鬼的模样,向着张真人扑来。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张真人不慌不忙,他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应对,这会儿掐动印法,直接引动了雷霆从天而降,劈在了那恶鬼身上,那恶鬼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就想要逃跑。 “哪里跑?”另一个叫做玄远的道士直接扔出来一只葫芦,那个只有巴掌大的葫芦一下子变得有一尺来高,葫芦口对准了那恶鬼,凭空生出了吸力,那恶鬼努力挣扎,也抵不过葫芦的吸力,被葫芦吸了进去。 一群人看得目眩神迷,差点没跪下来大叫神仙了,林海却是紧张万分,连忙问道:“真人,这恶鬼被收了,林家是不是没事了?” 张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恶鬼不过是个被布置在这里转化运势的棋子而已,祖宅这边能够转化的运势也有限得很,因此,还得再去祖坟那边瞧瞧!”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又有些兴奋的神色。他知道,这次算是抓到大鱼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灵气稀薄,草木成精很是艰难,多有因缘巧合之处,方能开启灵智,又能一直借助日月精华修行,不得沾染半点血气孽气,才能顺利化作人形。这等草木精灵乃是天上那等低级仙女的主要来源,她们会在天上各处正式神仙那里执役,尤其是西王母的瑶池,那里本来就集中了天庭几乎大半的奇花异草,灵根仙葩,西王母又是个有些精神洁癖的人,瑶池里头连个公蚊子都没有,自然更不会用什么黄巾力士,用的全是各级仙女。 如今,竟然有人将一个有机缘化形的花精变成了鬼灵,这根本就是跟西王母抢生意,西王母是什么人啊,六御之一,民间说她是昊天上帝的妻子,实际上,这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西王母可是远古大神一流,天庭里头,谁不让她三分,西王母性子又最是护短不过,这事要是捅上去,谁也保不了这始作俑者。 几个道士想着这里头的利益,一个个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玄炎最是性急,这会儿说道:“事不宜迟,刚刚那恶鬼被困,说不得对方那边就发现不对劲了,咱们这就去看看林家的祖坟?” 玄远最是老成持重,这会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刚刚也费了不少心力,要不,还是稍微休整一番吧!” 张真人却是表现出了难得的魄力,他直接掏出一瓶丹药来,嘴里说道:“玄炎师兄说得对,此事事不宜迟,我这里还有一瓶补神丹,先吃了调息一下,咱们这就赶过去,不能叫那些妖孽反应过来!” 补神丹即便是在龙虎山,也不是什么大路货,里头用的药材可不便宜,要不是张真人在清虚观这边得到的各种供奉不少,他也凑不齐炼丹的材料,这会儿拿出来,心里也有些滴血,不过,事有轻重缓急,遇上龙虎山的大业,这点丹药算得了什么,回头祖师爷论功行赏,自然有别的好处! 几个道士也不客气,各自取了一枚补神丹吃了,稍微调息了一番,就对一边的林海说道:“还请林大人引路!” 林海当即答应了下来,一边管家却是瞧了瞧时辰,提醒道:“老爷,这时候不早了,等到了祖坟,天色都要晚了,却是赶不及进城了!” 林海手一挥,说道:“没事,回头就在城外凑活一夜便是了,此事关系到我林家兴衰,这一晚上又算得了什么!” 管家尽了提醒之责,也就不再多说,何况林海说得是,这等祖坟的事情,简直是生死攸关,就算是露宿野外也是应该的,何况,林家祖坟附近还有守墓的人家呢,在那边借住一夜根本没什么问题。 “道长,这事不能声张,之前晴天霹雳,只怕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一会儿就要有人来打听情况了!这会儿咱们再急急忙忙出城,是不是会有人通风报信?”林海再一想,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玄炎自负地说道:“林大人尽管放心,之前动手的时候,我们就施展了障眼法,隔离了声音,这边发生的事情,连内院都传不出去,更别说城内了!一会儿再在车马上头施展一下障眼法,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也会很快忘记的,所以,压根不用担心!” 林海这才放下心来,立马吩咐套车出城。 祖坟这种存在,自然是放在城外比较远的地方,哪怕林家的马车用的也是好马,一路过去,也耗费了近两个时辰,到了林家祖坟的时候,天都黑了。 靖远侯当年因为投奔tai//zu之事跟族中闹翻了,族老们差点没将靖远侯除了族,靖远侯也是个狠人,有了点气候之后就将自个父母长辈的骨殖迁了出来。林家后来求着靖远侯迁回去,靖远侯也是不理。 因此,林家族人实际上跟靖远侯这一支很是疏远,甚至是有些仇怨,哪怕等到林海的祖父一辈,开始给族中置办祭田什么的,关系也就是稍微好了一些,族里头依旧有不少人对靖远侯这一支颇有微词,甚至说到林海他们这一支子嗣艰难乃是因为当年伤了阴德,祖宗不佑这些言语的一开始就是林家人,以至于如今双方关系愈发僵硬起来。 林海看着祖坟里头那些坟头,叹了口气,五代人过去了,埋在这里的人,加起来也就是十几个人,这还包括了靖远侯的父母,可见林家子嗣是何等艰难了。 几个道人神情肃然,一个个踏罡步斗,开始查探起了这里的风水流向。 林海带着林家一众下人在一边交集地看着,这临近黄昏的时候,这等地方只叫人生出一种鬼气森森之感,这让林海有些后悔,觉得是不是等到正午时做法会不会更好一些。 不过,林海却是不知道,龙虎山张天师这一脉,最擅长的就是雷法,可以说,对付鬼物,论起杀伤力,就属张天师这一脉强,而且雷霆乃是天地之枢机,代表的是天罚,对于时间什么的要求并不高,任何时候都能发挥出相应的威力来。当然了,茅山擅长的是驱使各种鬼物,虽说威力差了些,但是不用自个动手,更加安全。 林海这边心中嘀咕的时候,那边,几个道士做法的时候,却是直接引动了雷霆,将祖坟左方的一棵柏树劈了个正着,然后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啸,林海只觉得耳膜都嗡嗡作响。 “呵,妖孽,你可算是出来了!”张真人长啸一声,呵斥道。 从柏树里头冒出来的依旧是个女鬼,看起来比之前那个鬼更加美艳,看几个道士的模样,这个女鬼的实力应该也更强,她姣好的脸露出了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她掩口娇声笑道:“几位道长是从何而来啊,这良辰美景,何不与奴家一块临风赏月,共诉//情呢?奴家可是一向仰慕诸位道长这样的得道高人呢!” “哼,妖孽,你肆意吸收凡人运数,违背天条,识相的,束手就擒,回头尚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今日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玄炎道长厉声呵斥道。 那女鬼顿时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长这话从何而来,奴家一直在此修行,一向本分,奴家还没说是林家占了奴家的地方呢!” 玄阴冷笑一声:“师弟,你与这等妖孽多什么嘴,她的本体不是那棵柏树,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咱们尽管动手便是!” 那女鬼嘴上在那里讨便宜,手里头也没闲着,这时候袖子一挥,无数的花瓣从她袖中飞出,伴随着花瓣的还有一股子馥郁到醉人的花香。 “哈,又是一个花精变成的鬼灵,嘿,你这妖孽,被人断了前程,居然还为仇人效力吗?”张真人一边挥动云扫,挡住了那些花瓣,一边问道。 那女鬼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道长知道就好,奴家也是身不由己,本体在人家手里攥着,不得不给人效力呢!道长若是怜惜奴家,不如,就奴家吸干了道长的道行,回头也好得些赏赐?” 几个道士一听这女鬼的本体居然不在附近,都有些不信,这等花精化成的鬼灵,道行算不得高超,哪里能离开自个本体太远呢,不过,他们也懒得跟一个女鬼耍什么嘴皮子,这又不是跟人谈玄论道,谁乐意费这般口水。 这些道士也都是不解风情之人,这女鬼哭起来梨花带雨,笑起来也是一副令人怜爱的模样,偏偏这些道士对此视若无睹。也是,龙虎山不光有乾道,坤道修行之人也不少,张家的女子若是立誓不外嫁,也能得到张家的真传。踏上修行之路之后,这些女子哪怕主要修行的是神魂,但是随着一次次借用神力,也会让自身的身体被神力洗练,变得日趋完美。而跟这个带着一身鬼气还有妖媚之气的女鬼相比,龙虎山上的坤道,身上还带着那种缥缈的仙气,哪怕容貌稍逊,气质上也补上了。 林海站在一边,嘴里念叨着;“子不语怪力乱神!”拳头却攥得紧紧的,这女鬼在林家祖坟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夺取了林家多少气运呢,她再如何美貌多情,在林海眼里,也是叫人生厌,只会生出无边地恨意来。 那女鬼的道行未必很高,但是手上却有一件法宝,却是头上的一根金钗,那些花瓣大概也是她的本命法宝,用起来如臂使指,很是圆融。她看起来又很是擅长幻术,因此,虽说暂时落入了下风,却并无性命之忧。 玄远忽然说道:“快,直接用五雷正法,这妖孽是在拖延时间!”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都发觉了这女鬼的意图,当即开始念动真言,那女鬼脸色微微一变,口中却是娇笑道:“几位道长在这里使用五雷正法,难道就不怕扰了林家先人的亡灵吗?不知道林公子乐不乐意呢?” “哼,林家诸位先人自有阴土龙庭庇护,这点雷法伤不得他们,倒是你这妖孽,立马就要魂飞魄散!”张真人一边解释,一边挥动手上的云扫,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云扫上居然已经有了电光闪烁起来。 忽然,这女鬼竟是丢出了手里的金钗,在虚空中用力一划,竟是隐约划开了一道口子,口中叫道:“jiejie,再不帮忙,别怪我将事情都抖落出去!” 她这边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那边,一面镜子大放光芒,这女鬼直接被镜子放出来的彩光罩住,吸了进去,不等几个道士反应过来,那个口子就消失不见。 没了对手,张真人他们手忙脚乱地停下了雷法,他们之前嘴上说着这雷不会影响到林家先人,实际上那是被那女鬼削弱之后的效果,若是没了目标,雷法的威力在林家祖坟爆发,只怕在阴土里头,林家几个先祖也要被雷劈中,这仇可就结大了!强行中止雷法,导致他们一个个被反震之力弄得差点没岔了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玄阴叫了起来:“该死的,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能够短暂地定住空间!” 张真人阴沉着脸,说道:“这等宝物,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咱们这就回去祷祝上天,向祖师爷禀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