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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赵予端坐上首,看了底下一眼,轻轻一扬眉,开口道:尧王说得不错,待朕禅位后,尧王即位,尧王妃金小楼便是皇后。 宫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黑色的帘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直行到离宫门不远处,不许再近一步时,马车轱辘这才骤然停下。 车帘一掀,从里头钻了个衣衫简陋,戴着破烂草帽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刚要下车,一双纤细的手蓦地从帘子里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那男人。 我说得话你可都记住了?帘子里传来一个女人急切的嗓音。 哎哟,放心吧,我又不傻!男人不耐烦,这点东西还有什么记不住的! 那就好!那女人放了手,刚好一阵风轻轻吹来,卷起半边帘子,露出金小桃略施了粉黛的一张脸。 男人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提了提裤腰带,大摇大摆的朝着宫门走去。 一到宫门口,自然被侍卫给拦了下来,那男人也不慌张,啐了口痰,大声道:我是要进里边去击鼓鸣冤的! 话说着,伸手指了指宫门里边,大殿前头空旷的广场上立着的一支鸣冤鼓。 去去去!侍卫拿起刀鞘抵着男人往外走,这鼓可不是你敲得的,要喊冤去京城衙门前头敲去!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我怎么敲不得,我可是尧王妃的亲爹,我要向皇上状告我女儿,当今尧王的正妻金小楼,不孝敬亲爹! 你说我不敲里边那个鼓敲哪个鼓?我女儿是皇帝的嫂子,我是皇帝的叔父,这皇帝的家务事那小小的京城衙门管得过来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金小桃满以为自己的主意定能实现,让那粗鄙的男人跑宫里去一闹,金小楼她卑微不堪的出身便会如淤泥般的紧缠着她。 大周尧王的妃子,竟是个出生不明,肮脏下作之人的孩子,流言亦会将她击垮。 金小桃从自己谋划的这件事里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可看着现下将她远远甩在身后,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金小楼倒霉,她便比自己得利更高兴。 金小桃坐在马车里正自鸣得意,可片刻之后,她不仅没听到击鼓声从宫中响起,反而见一群侍卫提溜着那男人向着马车处走来。 快走!快走!金小桃心砰地一跳,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看那些侍卫们的架势,准没好事! 可马车夫哪里还走得了,宫门口的侍卫都不是吃素的,只是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都叫人腿软。 下来!待侍卫一走近,其中一个面皮格外白些的,便出声厉喝,只一声,就吓得马车夫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地上。 白面侍卫上下打量马车夫一眼,一脚便踹开了,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 金小桃深吸口气,稳住心神,装作一副全然无知的模样,看着车厢外的侍卫,眼一眨,故作镇定的问:怎么,官爷可是有什么事吗?我只是打这儿经过,马车颠得很,想要歇一歇脚。 金小桃转脸一笑:若是停得不是地方,我们这就走便是,这就走! 少嬉皮笑脸的,下车!侍卫拿起刀把一敲车门,惊得金小桃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刹那间血色全无,踉跄着下了车后,还没等大起胆子来问一句,已听得白面侍卫又到,这人是你找来攀诬尧王妃的?你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哇? 什么攀诬?!金小桃怔住了,这人千真万确便是金小楼的爹,金小楼她娘不守妇道,天性的浪荡,还未出阁便和这男人厮混在一起,大了肚子没出嫁便生下了金小楼,这些确凿的事你上井口村里去一问便知,村子人没有人不晓得的! 金小桃的话音刚落,便被那侍卫一个耳光扇得嘴角也裂了开来,血滋了一脸,痛得她眼冒金星。 还在闭着眼睛胡言乱语,他都已经承认了,说是你唆使他假冒尧王妃的爹,只要能给尧王妃泼上脏水,事成之后你答应给他一百两银子!白面侍卫手一招,令两个人从背后将金小桃给绑了起来,再说了,尧王妃的闺名也是你这种人能随口叫嚷的? 承认了?你竟然承认了?金小桃青筋梗起。 这男人确实不是金小楼的爹,金小楼那个没有良心,夺了金小楼她娘的身子便一走了之,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男人,大周这样大,金小桃一时半会去哪里找? 她想着,反正唯一认识那男人的金小楼的娘早已经死了,只要随便找一个差不多的男人一口咬定了是金小楼的爹,又有谁能拿出证据来否认?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宫门还没进,鸣冤鼓还没敲,区区一个侍卫竟已吓得他全都招认了!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这世上的男人大多不中用,与和广坤一个德性! 金小桃一肚子的气,好好的计划全盘皆输! 不是我胆小撑不住,人家都说了,你要栽赃那个尧王妃现下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尧王做了皇上,我硬挤着去向他状告他的老婆,我这不是嫌命长吗?男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临了又冲侍卫到,官爷,我这错事还没做,自己揭发出来,你可不能定我的罪啊,全都是她,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要害皇后,你们要罚要打全都冲着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