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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盒子里依稀一个人头的模样,脑袋上的皮rou早已如烂泥一般,别说这人是谁,便是男女也辨不出。 端走端走!皇后连连摆手,没亲眼见到赵尧的面貌。心里疑虑重重,饶是如此仍命岁姑到,将消息放出去,另外,叫外边的人抓住小的,下回送进来的,我可要看得清模样,像这个样子的,再别往里递。 尧王损命西迁途中的消息,第二日便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 同一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心里不知是喜是愁。 琳琅坊里,绿筠一听到这个传言,便捏破了手中的杯子,鲜血淌得满身都是。 在潮衣去替她取药箱的时候,绿筠的血顺着手腕滴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桌上是一封信,她正有要事要告知掌柜的,眼下写好了信,刚要往信鸽脚上绑。 绿筠摇了摇头,让将将要流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不会的,掌柜的与七殿下皆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绝不会的 绿筠一边说着,一边仍将那信卷成小卷,塞进了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里。 这信鸽是金小楼临行前交给绿筠的,信鸽认主,只要放飞出去,便能寻到高琅身边去。 绿筠捧起鸽子,朝着大开的窗外扔了出去。 洁白的翅膀扑腾两下,朝着青空飞去。 直看到鸽子越飞越远,消失在天光云影里,绿筠这才跌坐在椅子上,哭出了声来。 鸽子飞落在高琅眼前时,已是一个月后了。 时节早已入了冬,因越来越少的降水,贡边已干旱了多日,本就干燥松散的土地被风蚀得愈发严重,大风刮过便会卷起漫天的沙暴。 高琅抓了鸽子看也来不及看,便放回笼中,命长安交给金小楼,自己则顶着风,凝眸看向不远处席卷而来的漫漫黄沙。 金小楼正在山丘后的帐篷里,他们来到贡边已经足足三个月了,金小楼的肚子比寻常足月的还大上了一圈,稍微走一下路,膝盖便疼得不行。 眼看沙暴又起,高琅与虎山领着士兵前去累石扯布、防挡沙暴,金小楼只得闲坐在帐篷内,兀自心急。 见长安拿着信鸽进来,金小楼的心砰的一跳,立马将鸽子腿上的信筒取下,再小心的拿出里边的信纸。 信纸卷得不甚整齐,看得出卷信的人有些心慌,最令金小楼担心的是,信纸上有点点发黑的血迹。 生怕是坊子里出了什么大事,绿筠安危受损,忙不迭的展开信纸,入眼的竟是个期盼已久、最想得到的好消息。 刚想接着往下看,猛然间一股劲风刮过,帐篷整个被吹得噼啪作响。 金小楼急忙将信纸揣在怀中,扑上去抱住了在床上睡着的麟儿,南阳也从帐篷外奔了进来,死死的掩住帐门。 贡边冬日里最令人胆颤的沙暴又一次震震而来。 遮天蔽日,折木飞沙走石,每次沙暴过后,皆是劫后余生。 金小楼紧紧抱住麟儿,只怕大风将帐篷掀起,将小小的麟儿卷上半空。 上一回沙暴来袭,军营里的十三只小羊羔,便是如此尽数夭折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漫天昏黑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待风声渐小后,南阳这才松开帐帘,探身出去看。 营地的每个帐篷外都团团堆叠了石块压镇,又围了宽大的帆布,将沙尘阻隔在外。 见帐篷里有人出来,立马有士兵上前来抬开压在门前的石头。 南阳刚从石块缝隙里踏出去,便见铺天盖地的全是黄沙,有些地方堆积得足有半人来高,即便是加固挡护着,仍有许多帐篷被沙石压塌撕裂,许多人和圈养的动物受了伤。 好在这次营地里无人因此丧命。 贡边西边与西玉接壤,南边是大沙漠,沙漠里有多民族的聚集地和周边各国流窜的在逃要犯,每回沙暴过后,戍守贡边的将士都要防范有人趁乱来犯。 特别是一些穷凶极恶,背负命案的逃犯,他们回不去自己国家,只得浪迹在外,成群结队的游走于沙漠边缘,只要遇上沙暴等恶劣天气,边境上的百姓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时,便会趁机抢盗财物粮食。 所以沙暴刚过,营地里没有受伤的士兵有一半都跟着虎山去附近的村子里巡逻护卫。 金小楼正抱着刚刚被风声惊醒的麟儿,还没出声安抚,麟儿倒先开了口,宽慰金小楼道:有娘亲在,麟儿一点也不怕。 金小楼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麟儿低头,指了指金小楼的肚子:麟儿是大哥哥,今后还要保护弟弟meimei呢! 你只保护弟弟meimei,不保护娘亲呐?金小楼鼓了鼓腮帮子,假装生闷气的逗他。 哪晓得麟儿这小机灵鬼,狡黠一笑:娘亲有爹爹保护! 话音刚落,帐帘一掀,高琅满身风沙的从外走了进来。 亲了亲金小楼与麟儿,看着他们安然无恙,高琅便放心了,当下又要离开:下一次沙暴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来,我得去先做好防备,你们待在屋子里,千万别出去。 你怎么做?金小楼叫住了高琅。 高琅回道:虎山手下的士兵甚少,周边几个村子里的百姓皆深受风暴困扰,我打算将年轻力壮的村民们召集起来,开采山中巨石,沿着沙漠边缘,修筑防风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