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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女扮男装夜闯虹园,看小姐模样,倒不像是来见人的,我家夫人自然也不会特意起身来见。 绿筠将掌柜的唤作了夫人,是要叫纪聆韵知道,她对上的,不止是琳琅坊里的掌柜,更是虹园里的当家做主的人。 纪聆韵自小想做什么,从没有未顺心如意过。 眼见那金小楼就在屋中,却被小小一个丫鬟拦住了不让进,当下脾气便上来了。 撩起外袍,提脚便往里边闯,手指着绿筠道:我今天非见到金小楼不可,我是尚书府的小姐,七殿下的母亲皇后娘娘与我娘是密友,七殿下的亲meimei温箩公主更是我的闺中好友,皇后娘娘已经看中了我,要我做七皇妃!将来,我便是你们的主子!我倒要看看你们哪个不要脑袋的胆敢拦我! 这一晌话一下将绿筠给怔住了。 绿筠不是被纪聆韵给吓到的,而是那一句皇后娘娘已经看中了我,要我做七皇妃深深的击中了绿筠。 她深知七皇子与自家掌柜的感情深厚,可若是皇上指婚,那即便七皇子贵为皇子,仍旧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还击之力。 若纪聆韵说的是真的,那自家掌柜的可怎么办 就在绿筠愣神的片刻,南阳已走上前来,一把扭住了纪聆韵。 纪聆韵刚刚才被南阳扭住双臂摔了一次,这下一扭,又伤到了手臂上的痛处,纪聆韵竖起眉来叫喊了一声:你做什么? 做什么?南阳反问,夜闯虹园,自是要关进石屋里去,明日天亮拉去见官。 我爹爹便是官!你敢对我动手?纪聆韵气得不行,只觉得这虹园的奴才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有眼力。 南阳冷冷一笑:你爹爹,你娘亲,你好友,纪小姐,你除了投进娘胎给你带来的好处外,你自己能有点用处吗?我家夫人只出身不如你,其他样样皆在你之上,我若是七殿下,也只会选她,不选你。 南阳将纪聆韵往前一推:走罢,别挡在这儿妨碍夫人休息。 南阳不理睬纪聆韵的叱骂,只是揪着她往外走,直到遇到园中侍卫,亲自将人递到他们手上:关起来,明日送衙门里去。 待押走了纪聆韵,南阳又欲回去碧梧馆门前守着,身后,问梅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衣袖:南阳jiejie,你 南阳一回头,看见问梅一脸迷茫的脸,抬起手,拂开了问梅,冲她轻轻道:从前,是我误会了她,眼下她用自己的命救了七爷,那这辈子她的命,我南阳定会护到底! 说罢,不再理睬问梅,径直走了回去。 在南阳走远之后,问梅才彻底的吐出了一口气。 她连着两次问南阳,不过是为了试探南阳对夫人是否还有敌意,是否还会对夫人下手。 经先前与夫人在碧梧馆中的一阵对话,问梅已打心底里认可了夫人,可她又不能对不起提携了自己,与自己相处数年,情谊深厚的南阳jiejie。 更害怕南阳jiejie真的仍心存恨意,要趁着这次夫人遇难,七爷远走时下手。那她小小一个问梅,又该如何将两方皆保全? 还好,还好南阳jiejie与自己做了相同的选择。 绿筠还立在门前张望,见南阳回来,远远的冲她点了点头,扭身便打开房门,重新坐回到床畔守着。 南阳能帮自己,绿筠也是意外。 她现如今还清晰的记得,南阳曾经是如何对待她和掌柜的的。 那是她们来京城遇到的第一盆冷水。 下一刻,房门再次打开,侧过脸去,进来的却是南阳。 绿筠姑娘,你去歇一歇吧。南阳脸上无甚表情,语气却是郑重诚挚,我知道,之前我对夫人不好,甚至起过坏心,你不放心我是自然的。可此刻我用我自己和七爷的命起誓,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对待夫人,就如同我对七爷一般。请你放心,我会守好夫人的。 绿筠本是将信将疑,听到后面,见她举起手来,以七爷发誓,心里已是彻底的信了。 掌柜的也说过,南阳对七殿下,那是一片赤胆。 望了一眼静静睡着的掌柜的,又看向蜷缩在摇篮里的麟儿,绿筠终是点了点头,将掌柜的交给南阳,抱起麟儿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纪聆韵果真被送到了衙门里去。 虹园报了官,说是此人夜闯家宅,欲行不轨。 衙门里的官员没看清堂下趴着的人是谁,本以为是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想打一顿板子,充军了事。 哪晓得刚将人给拎起来,便看出那人是纪府的小姐纪聆韵,当即说是一场误会,把人塞上软轿,好端端的送回了纪府里。 纪府里早已天翻地覆,昨晚丫鬟芳儿在虹园门口闹了一场,被赶走后,一回府便去将此事禀报了夫人。 纪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虹园是谁都去得的? 七殿下那是战场里下来的,杀个人比打死一只苍蝇还容易。即便是按刺客轮行,一刀砍了纪聆韵,到时候上头说起来,只要他七殿下咬死了说没看清人,深更半夜,自家小女夜闯虹园,是怎么也说不清,只得吃了这个亏。 眼见纪聆韵好端端的回来,纪夫人是抱着她一顿一顿的哭,哭得哑了嗓子,这才缓过气来,抡起手臂又狠狠的打了小女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