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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楼想也不想,赶紧远远的跟了上去。 拐进了小巷子,穿了好几条街,便见那宋一桃蹑手蹑脚的向一株大树后靠去。 金小楼忙抱着麟儿蹲下身假装捡东西,微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树后,只见一个穿灰蓝布衣的壮硕男子一把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塞进了宋一桃手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证据确凿欲洗冤屈 宋一桃左右张望了一下,揽着包袱快速的走开。 穿灰蓝布衣的男子背地里唾了一口,也满脸厌恶的离开树后。 金小楼抱着麟儿尾随而去,一路走到八里巷口,眼见那人径直进了家门,这才作罢,稍作停留,便回了鹿儿巷。 周书礼正好从井口村回来,手里头宝贝似的捏着个小檀木匣子,一见金小楼忙两步追了上去,把匣子往小楼的身前递。 麟儿倒先一个扭身,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匣子,举起来便欲往口中送。 金小楼噗嗤一笑,从淌着涎液的粉嫩小口中夺下了匣子,看着周书礼一脸紧张的模样,故意打趣问道:这匣子是你这个做姨父的送给外甥的过年礼么? 周书礼这人心里想什么全都呈在脸上,半分遮掩也没有。 金小楼一看便知道那匣子定是送给桂枝的,却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不不不。周书礼慌忙解释,这是我娘特意让我给桂枝送来的。 那你递与我做什么?金小楼笑眯眯的望着周书礼。 周书礼羞赧的挠挠头:你帮我放桂枝枕头底下罢。 金小楼摇头:这事我可不能帮你。 话说着,将匣子重新交到周书礼手头,一推门便进了屋。 扬眉冲屋子里喊道:桂枝,周书礼有事同你讲。 黄桂枝正在里屋里洗衣服,刚放了皂角搓了满手的泡泡,滑腻腻的却也顾不得擦,赶紧跑了出来。 一看周书礼红着脸站在大门口,便迎了上去,昂起脸来,扑闪着眸子:怎么,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周书礼一璧把匣子往桂枝身前递,一璧慢吞吞道:我娘说她别无长物,只得这样东西是打小带着的,如今给了你,只愿只愿我们俩一生平安顺遂。 桂枝伸出胳膊,弯起手肘来将匣子夹住了,甜甜一笑,便要回屋去接着洗衣。 桂枝,等一等。周书礼出声叫住了桂枝,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白布帕子来,轻轻展开,里边是三块累起来的柿饼。 周书礼拿出来一块柿饼,递到桂枝口边,眼中是满满的期待与喜悦。 桂枝一咬下去,浓郁的桂花香气溢满口中,紧接着才是柿子厚重的甘甜。 这是我娘入秋时做的桂花柿饼,采了雨前桂花腌新鲜大红柿子做成的,今年雨水多,柿饼不好做,大多霉坏了,只有这三块,都给你。 桂枝心头比柿饼还甜,伸手在自己衣裙上擦净后,拿起一块喂到周书礼嘴里。 有甜一同吃。说罢这才接过最后一块柿饼进了屋子。 刚一进去,便将最后一块柿饼递给了金小楼。 金小楼拿过来切成了六份,一人送去一小块尝尝鲜。 剩下最后的一丁点塞进麟儿的口中,甜得麟儿一个劲笑个不停。 金小楼和桂枝一块儿洗干净了衣服,晾晒好后,坐在床畔看着桂枝打开那小檀木匣子。 匣子里铺着锦缎,里边放着一对儿翠玉耳坠。 看成色并不是好玉,暗绿的玉身里杂糅着黄黑的斑纹,但通体圆润,光洁明亮。 更难得的是这耳坠雕工很好,匠心独运,将翠玉琢成卷曲的叶形,叶脉纹路清晰可见,那些黄黑的杂质便如同是叶片上自然生成的褐斑,远远看去,一枚初初抽芽而出的嫩叶栩栩如生。 金小楼取出耳坠来替桂枝戴上,桂枝本就生得白净,在翠玉的映照下焕然生光,娇滴滴像是叶上的新露。 金小楼将麟儿交给桂枝看顾后,又独自出了门。 买了包梅子,到八里巷左近的井口边坐着,一边吃一边盯着巷口。 井旁时不时有巷子里的妇人出来打水洗衣做饭,看到金小楼皆是有些奇怪,金小楼便将梅子分了出去,说是来寻人的,倒吸引了一两个碎嘴的妇人陪她坐在一处,将这巷子里的人家七七八八的讲了个遍。 正说得高兴,金小楼远远的便见先前见到那灰蓝布衣的男子挎着个小布包,埋着头往外走。 金小楼衔了颗梅子,一边咬着一边问:那人是谁,大婶你可知道么? 大婶不客气的抓了一把金小楼手里的梅子,扭头看了一眼:他呀,他是大春。搬来我们这儿住了十来年了,家里有个生病的meimei,全靠他一人在秋月酒家里做伙计赚银钱来给meimei买药吊着命,是个老实憨厚的。 可惜兄妹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妹子嫁不出去,哥哥讨不上媳妇,相依为命,也是家可怜户。 大婶说完瞅了金小楼一眼:怎么,你要寻的人难道是他? 金小楼眼珠一转,秋月酒家之前在秋月里她并未见过这人,这样看来,这人倒是更令人怀疑了,遂趁势点了头:像,长得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