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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楼看着高琅,心头的情绪是复杂难言的。 好半天,才退后了一步拒绝道:我的事与你并不相干,我的清白,我自会证明的。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只余下高琅,站在水光里,眼眸不动的看着金小楼的身影,隐入门扉之中。 待回到况如月家里,只待了片刻,绿筠便领着黄桂枝回来了。 你们猜怎么着!绿筠一进屋便端起杯子来,猛灌了几大口水,这信宁的客栈我几乎找遍了,也没找到桂枝jiejie,眼见天色不早,正欲回呢,哪晓得桂枝jiejie竟坐着顶极好看的轿子,便像那天仙下凡一般,来到了我眼前! 金小楼见桂枝脸蛋红扑扑的,忙接过了麟儿,问桂枝昨日去了哪里。 只见桂枝低着头,低喃着肚子饿了,竟岔开了话头。 金小楼也不再多问,三个人吃过了晚饭,况如月将仅有的三间屋子都收拾了出来。 金小楼自然和桂枝麟儿一间,绿筠与况如月挨着睡,剩下一间是给周书礼备着的。 只是直到金小楼进了被窝,周书礼仍不见回来。 桂枝的脚冰冰的,挨在金小楼身上,便似一团雪落了过来。 冷得金小楼一个激灵,抱着麟儿打了个抖。 桂枝咯咯一笑,只觉得小楼发抖的模样像只毛蓬蓬的小松鼠,格外的有趣,忍不住又伸出手去冰她的脸蛋。 两个人一时间闹做一团,好半天,桂枝才揽住了金小楼,悄声冲她道:你刚刚不是问我昨日去了哪里么? 嗯。金小楼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了露出来的脖颈,你肯给我说了么? 桂枝没好气的白了金小楼一眼:自然给你说,只是刚刚人多。 她顿了顿,接着道:还记得从前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人吗? 从前?什么人?金小楼一怔,随即想起,你是说在林子里救了你的那个男人? 桂枝点点头:我又遇上他了,真是赶巧,每回我走投无路时,总能遇到他。 这回他仍是叫我不要对旁人提起,不过你不是旁人。桂枝笑了笑,随着金小楼一起窝进了被子里,他将我接到一艘大船上,好生的招待了我一晚,还答应替我盯住山记的案子。今日你一放出来,他便派人将我送了回来。 临走时,他说我鞋子旧了,又要送我一双。不过这次,我怎么也没敢要。桂枝轻轻到。 金小楼却皱起了眉头:那你可知他究竟是何人? 桂枝摇头:我只知道叫他五爷,看他的模样,定是不凡的来历。 五爷?金小楼如同霹雳闪过,上回她也听跟在高琅身边那个长安唤过高琅作七爷。 五爷七爷金小楼心头惴惴。 忙又问道:那人只是收容你住了一晚么?有没有说些别的? 桂枝仍旧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一个名叫赤霄的下人接我过去,然后好酒好菜的备着,住了一晚,今日我一觉睡到大中午,刚吃过午饭便回来了。 想了想,桂枝又道:话也没说几句,去的时候,只是闲话些家常,问了问我近来可好,你们可好。走到时候只是说要送鞋给我,见我不收,也没再多说。 问你可好?我们可好?金小楼眉头拧得更紧,那他可问了高琅? 桂枝点头:问了,问我怎么没有提起高琅。 你可给他说了高琅的事?金小楼只觉得不妙,总感觉怪怪的,莫名有些心慌。 说了,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我看他并不放在心上。桂枝见金小楼有些紧张,也跟着着急起来,怎么,小楼,有什么不妥吗? 金小楼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声音嗡嗡的从中传来: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总感觉那个男人不安好心。 桂枝把头发散开来,躺在了枕头上,微微合上了眼眸:原本只见过一回面,我还总念念不忘的。这回又见了,反倒没了念想,消散的梦重新聚拢回到眼前,变得可以触摸时,反倒不勾人了。 他救过我一回命,又接连解了我的困境,我心头感激。桂枝睁开了眼,盯着床架上挂着的香囊,上头的刺绣纹路弯弯曲曲,不论他安不安好心,我总归欠了他的恩,但愿他是个好人吧,这样我往后替他烧香积福也算是做的好事。 两人一直没有吹灭灯烛,直到好久好久,院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 桂枝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周书礼回来了? 说罢披上衣袍,趿着鞋端起灯烛推门出去。 果见周书礼失魂落魄的进了门,一见烛光下桂枝的脸庞,周书礼眼睛一红,一个大男人,竟流下了两行热泪,忙上前去一把将桂枝抱紧,哽咽着道:城内的酒家客栈我都找遍了,怎么也找不到你,我我担心坏了。 桂枝惊愕的神色散去,变成了温柔的浅笑,抚了抚男人的背: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