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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广坤一听立马回过神来,黄公子可是关系到他前程的大人物,千万怠慢不得。 却也有些不忍又如此错过与金小楼相处的机会,犹豫一瞬,竟出言邀约道:小楼姑娘,你若无事,不如同我们一起前往吧。 说完之后,生怕金小楼不去,还又添了一句:那画舫上可好玩了,准保你开心。 一旁的金小桃气得脸发青,手上筋直冒,都快把帕子给绞烂了。 金小楼看着直想笑出声来,要不是今日有事在身,她还真想跟着去,好好看看金小桃这副看不惯自己,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多谢和公子相邀,只是小楼还有事要做,恕不能陪伴相游了。金小楼躬了躬身,不再多看他们二人,转身便走。 香雪阁外的芙蓉只剩下枯黄的杆子,全叫孟广美命人剪去了头,只留下一截短茬茬的根。 金小楼和绿筠立在半掩着的雕花木门外,等了片刻,蜀葵才从里边出来,躬了躬身道:小楼姑娘,进来吧。 孟广美半靠在座椅上,一个穿粉衫的丫鬟手上摸了清凉膏替她按揉着额角。 见金小楼进来,那丫鬟忽然开了口:小楼姑娘,我们夫人已经头疼好久了,你可一定要帮夫人出口气!撕破那贱妾的嘴脸! 木槿!孟广美倏尔睁开了眼,愈发没有规矩了,是看我病了,管教不住你们了? 木槿扑通一声跪下,眼眶立马便红了:夫人,奴婢是替您寒心,您一心一意为了老爷,却没想竟被无耻下作的贱人摆了一道。将那些屎盆子尽数兜在了夫人头上,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孟广美听得头更疼了,挥了挥手:木槿、蜀葵,你们都下去罢。 金小楼冲身旁的绿筠点点头。 三个丫鬟便接连出了屋,轻轻拉上了房门。 我晓得,阿婉那贱妾没有这个胆子。孟广美拿起桌案上的清凉膏,自己按了起来,她一个乐坊里唱小曲的下九流,能有今天已经是好命了。 进来和府这么多年,也算安分,即便是红杏出了墙,与先前的情哥哥藕断丝连,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孟广美看向金小楼,真正作妖生事的是你们金家那两个女人。 金小桃自知我不喜她,金香又攀上了黄公子,便合计捡了个最好拿捏的阿婉,想要将阿婉拱上来,压下我一头去。孟广美冷冷一笑,金家的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能干。 金小楼没有接孟广美的话,只是问她:金小凤怎么样了? 哦,是了,还有一个金小凤,你们金家也是有蠢蛋的。孟广美顿了顿,她是真的惨,蜀葵找到她时,几乎只剩一口气了,一个人衣不蔽体的躺在黑森森的塔楼里,一听到门响便吓得发抖。 金小楼可以想象金小凤经历了什么:那她现在呢? 我命木槿将她安顿在了回音阁里。见金小楼正要开口,孟广美率先出言到,你放心,这事我做得隐秘,没有人知晓。蜀葵从塔楼带走金小凤时正值半夜,一个人影也没有。 金小楼点点头。 孟广美于是又问:不过,你打算怎么用这金小凤? 金小楼淡淡笑了:既然婉姨娘红杏出墙是实情,那便只是缺一个将实情说出口的当事人而已。 我们山记门口正好每日都要上演一出好戏,我们好好的做一出戏,给他们看看。 孟广美还是有些不明就里,金小楼走上前去,俯身在她耳畔细语。 片刻的功夫,孟广美面上的阴郁便扫了,展眉轻笑起来。 从和府出来,金小楼想着去南风馆一趟。 吴氏她们不傻,今日没有讨到便宜,明日定然不会再以同样的法子上门来自讨苦吃,可金小楼已经放出话去了,每日都要在店门口演一出戏。 再则,她答应了孟广美还要做一出戏给和老爷看。 只好再去寻鹤娘借三五个小倌,南风馆里的小倌多是学艺出生,演演戏自然也不在话下。 此时天色还早,南风馆仍旧是紧闭着门的,金小楼上前敲了敲,不一会儿里边便传来了动静。 退后两步,与绿筠站在一处等着,哪知开门的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金小楼一怔,出言问道:麻烦请问,鹤娘呢? 那妇人温言道:鹤娘走了,她这馆子盘给了我。 走了?金小楼一惊,去哪里了? 妇人看了金小楼一眼,顿了顿:据说是去寻一个人,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满天下找呗。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呢?金小楼没想到鹤娘竟一声不吭的走了。 那哪知道,兴许找到了人明天便回来,兴许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金小楼有些怅然,总觉得没有道一声别就离开,心里空落落的,抬头看了一眼,南风馆的牌子已经揭下了。 馆里的小倌些也都遣走了,金小楼只好领着绿筠往回走。 就在她们路过的当铺里边,周氏扶着吴氏立在高耸的柜台下面,透过洞开的巴掌大的小窗口,垫着脚往里面递去一块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