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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里正脸色有些愠怒:这事别再闹了,黄桂枝,你若想离开金家,除非金大成同意休了你,否则我把你和金小楼一块抓起来同罚。秀云村的疫情正急,我的事可多着呢,没工夫三天两头往你们金家里跑。 说罢,他衣袖一摆,转身便走。 黄桂枝后退两步,跌坐在床旁,她刚刚对生活重新燃起的希望,一下被扑灭得透凉。 难道这辈子她真离不开金大成了? 只有死黄桂枝喃喃。 只有自己死了,才能逃离这个恶心的男人。或者他死 桂枝,你别怕,我一定会帮你离开金大成的。金小楼没有听清桂枝刚刚嘟囔了句什么,她走上来,挨着桂枝坐在一块,揽住了她的肩。 金小楼相信,不管怎样一定有办法。 虽然此刻,面对完全讲不通道理的人,她有着颓然的无力感,可无论如何绝不放弃,绝不认输! 金小楼靠在黄桂枝身旁,捏紧了拳头。 掌握规则的人若是不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就算自己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也全是无用。所以自己能掌握规则,才是最重要的! 有一颗种子一下从金小楼的心里发了芽 黄桂枝,等什么呢?金大成在门外瞅了一眼,还不跟我回去! 黄桂枝浑身一抖,站起身来,缓慢走出了屋门。 第二天一早,金小楼抱着麟儿还在被窝里,便被高琅给叫醒了。 娘子,外面院子里有人找你。 高琅说着自然而然的抱起了麟儿,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轻手轻脚的替他穿好衣服。哄着被吵醒哭闹的麟儿,给他喂加了鱼糜的米羹吃,吹一口喂一勺,吃得麟儿红扑扑的小脸蛋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金小楼在屏风后换好衣服,一出来见到高琅和麟儿的模样,无奈一笑。 这个傻相公,此刻倒像是个贤惠的小媳妇。 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麟儿和高琅,倒真是蛮像的 小楼姑娘在吗?我们是奉和知县吩咐前来取罐头的。 金小楼不及多想,门外已响起了敲门声。 她赶紧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两个汉子,三十岁左右,身材结实魁梧。 见金小楼开门,遂拱了拱手:小楼姑娘,罐头在哪儿?我们来搬就好了。 金小楼当即领着二人往后院空地处走,六百个罐头整整齐齐的码在空地旁的竹林下。 其中一个汉子立马挽起袖子开始搬,另一个则拿过来一张薄纸,冲金小楼道:小楼姑娘,这是和大人答应你的三百两,和大人担心你不好存放特意换了银票给你。 金小楼接过银票,果见上边印着朱砂印章,白纸黑字写着三百两白银。 和正义想得周到,金小楼将银票放进怀里,也挽起了袖子和那两个男人一起搬罐头。 马车停在金家门口,三两马车,吸引了扛着锄头去田间地头的男男女女驻足观看,都想知道这金小楼在搞什么名堂。 只是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这一罐一罐的铁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金小楼刚搬了一趟,要再接着搬去的时候,却被高琅给拦了下来:娘子,这种重活要交给相公来做,你负责照看麟儿就好! 说着,把麟儿往金小楼怀里一塞,一蹦一跳的往后院跑去。 金小楼笑笑,怀里的麟儿吃饱喝足,又睡得香香甜甜,哪里需要她再做什么 隔着院子,另一边的厢房内,金大成看着金小楼缓缓远去的背影,回转头来,问身旁的人:你没骗我?这金小楼真靠那些破罐子卖了三百两银子? 吴氏半闭着眼坐在桌前,在她旁边,是一大早急冲冲赶回来的金香。 金香摇头:不是三百两,是六百两! 话音还未落,已惊得站立一旁的金小凤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百两啊,对于金小凤来说简直是想也不敢想。 要是自己有了六百两,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吴氏的眼睛睁开,率先去看倚靠在窗户另一边的柳玉燕:玉燕,你怎么说? 虽然柳玉燕失了孩子后,吴氏对她一直不冷不淡,没了往日的亲热,可在吴氏心里,这金家,除了刚刚嫁出去的金小桃,也只有她是有主意的。 柳玉燕眼眸一转: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把这钱给拿到手。 吴氏拐棍一顿:那是自然,这钱本来就是我们金家的,既然进了金家的门,怎么能捏在金小楼那混账手里? 吴氏当然是要这银子的,热热的白银就打她眼前过去,她怎能看而不得?只是,总不能明着抢,金小楼那个疯子,自从生下孩子后性情大变,再不是任人欺负不吭声的了,如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是要黄桂枝吗?柳玉燕看了一眼金大成,那就把桂枝给她,换这三百两银子。 你想得美!金大成唾了一口,怎么不把你家金小凤给她?桂枝可是我的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