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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月心里就不高兴了。 你才是烂疮,你才是将死之人! 楚暮如何是他跟我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当然,也就心里骂骂,谢庭月面上一向稳的住,还能绽出笑容:“谢某私事,就不劳尊使关心了。” 说完话转身就走。 朝着场中礼王的方向。 那东西是什么,他心里已然有数了! 那边,楚暮已经顺利的偶遇到太子。 臣民遇君,当行参拜大礼。 “在下身有疾,不良于行,无法行全礼,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楚暮坐在轮椅上,无法下跪,只拱手倾身为礼。 太子眼神微闪,很快爽朗微笑,手势虚扶:“今日非朝,本就不必拘泥小节,你身体不好,端坐就是。” 楚暮面目平和,俊雅清润:“谢殿下。” 太子:“不知这位——” 这种时候就该旁人上场了,陇青临相当有眼色,立刻微笑介绍:“殿下,这位就是楚家嫡长子,身染重病的那位。” 太子却似乎并没有听过:“哪个楚家?” 第77章 试探 大安国都,天子皇城, 京城这么重要的地方, 一块砖头掉下来都有可能砸中三个当官的, 每个人都有家世背景,都有说头, 太子不知道楚家很正常。 可问题是楚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曾送女进宫伺候过先皇,如今此女年岁大了,却还好好活着,被追封为太贵人, 和其它前代宫妇一起在皇家园子里养老呢。 太子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知楚家,就是不知道那位太贵人, 是不是对先帝有点不尊重?如果知道还故意问, 就是打脸了,不喜欢楚暮,也不喜欢楚家。 无论哪一种,对楚暮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楚暮却仿佛没察觉到似的, 面色沉静,眉目俊雅,气质如松如竹,赏心悦目。 太子问话, 楚暮稳得住, 陇青临却不能放任场面尴尬, 而且之前就是他答的话, 现在当然继续:“臣下只要提一样东西,殿下立刻就会知晓。” 太子似乎十分感兴趣,唇角微扬,直直看着陇青临:“哦?” 陇青临微笑:“蓝盈布。” “蓝盈布?”太子语音微扬,“孤听说这布华美之极,制成衣服穿在身上,走动间流光溢彩,似星月披身,小姑姑很是喜欢。” 他嘴里的小姑姑,自然是当今圣上的幼妹,长宁公主。 陇青临:“殿下说没错。” 太子看向楚暮,笑意更甚:“这蓝盈布是位姓谢的商人制出,孤听闻他是一位男妻,夫家——就是姓楚。” 楚暮微笑颌首:“不错,我夫人便是姓谢,家中行二。” 陇青临:“同楚兄认识这么久,想不到有一日,楚兄竟是靠夫人出名呢。” 看着气氛不错,他适时出言打趣。 当然,这话音里有几分打趣,几分嘲讽,就是见仁见智了。 “有夫人靠,是楚某福气,求之不得,”楚暮相当直白,非但没半分恼怒,好像还相当骄傲自豪,因为这份骄傲自豪,更特别想拉对方‘感同身受’一下,“陇大人的夫人冰雪聪明,才情不输男子,近日在京城做了很多大事,颇得大家赞赏,怎的陇大人没带出来?” 不知陇家内情的人,会以为这话是楚暮有意相捧,或者纯粹是语境带到,知道的,才会真正明白微妙点在哪里。 陇青临当然不会被这样的小问题难倒,笑着看向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我同楚大少爷算起来是连襟,他夫人和我夫人是兄妹,遂两家很是亲近,很多事都知道。” 轻轻巧巧转移话题,不但没回答夫人为什么没来,还把信息关键点模糊到两家亲近不用避嫌上——随口问候别人家夫人很不礼貌,如果是姻亲,就没问题了。 太子看看陇青临,再看看楚暮,神色上没什么变化,说出的话就有些玩味了:“怪不得你二人关系这般好。” 二人关系好么? 陇青临自是不会反对太子的话,微笑不语。 楚暮眉目低垂,若有所思。 太子……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样。 睿智,沉稳,体察入微,小小年纪已颇有城府。 短暂目光相接,寥寥数语接触,太子应该清楚的知道了一些东西,也暗示了一些东西。 可惜上辈子身体不给力,和别人周旋的精力都不够,到最后没走到台前就死了,不知道便宜了谁。要是早些与太子见一面,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陇青临轻轻巧巧把话推了回来,楚暮却没简单放过,笑如春风:“殿下说的极是,内子记挂meimei身体,在下又与陇大人数日未见,早就想过陇府一叙,无奈连日繁忙,苦无机会,正好今日偶遇——陇大人,只怕家中要备几坛好酒了。” “这有何难?”官场中人最善打太极,陇青临笑眯眯,“楚兄要来,我必扫榻相迎!内子年轻恋家,病了几日,越发思念兄长,想念兄长的照顾——说起来,谢二呢?怎的任你一人独行,也不相伴照顾,你这身体,他竟放心?” 楚暮面无波澜,微笑一如既往:“如我这般久病之人,最不喜欢别人大惊小怪,我这身体也没陇大人想的那么脆弱,偶尔想要独处而已,没什么不放心的。” 太子眼睫微动,一抹哀伤在眸底快速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