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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不是一伙。 或许,玷污林氏的才是山匪,杀他娘的不是。 谢庭月:“那些山匪……可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林氏:“不知道,想不起来。” 谢庭月眯眼:“努力想,身高气质衣着配饰,什么都算。” 林氏被逼的没办法,只好用力回想:“好像……是有个什么图案来着,有大有小,有的绣在衣上,有的刺青在手上,有的刻在配饰上……但记不清了。” 谢庭月突然想起什么,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图案:“可是这个?” 林氏:“有点像。” 谢庭月眼瞳骤然紧缩。 这是楚暮曾经给他看过的,根苗组织的标记! 竟然…… 这个组织为什么要危害他娘?娘亲到底是谁,祖辈亲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组织一再追要? 林氏见谢庭月表情复杂,有警惕,有担忧,心里痛快的不行。 这些事,她本想深埋心底,一辈子不同任何人说,可没办法,事到身前,不得不说。 谢庭月也太聪明,颇有长进,尤其近一年来,她越来越看不透,还真不敢在嫁女这个节骨眼撒谎。 她也想过了,以她和谢庭月的关系,就算这些事被谢庭月说出去,她大可以不承认,就说是谢庭月编造谣言,就为攻击她这个可怜的继母。而且,她猜谢庭月也不会说,不为别的,就为生母的名声,他也不会随便说。 一个女人,死在一票山匪手里,很好听么?别人暗地里只为自己爽的八卦流言,可是不管什么真相的。 林氏想透了,笑的极刻薄:“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娘,我无辜受累,有了这一场无妄之灾,如此耻辱,怎会忘记?还有你那嫡母甘氏,也是个心狠的!我同谢良备认识时,他只告诉我名姓,却没说家在哪里,得遇你娘之事,我自是打听到了谢府,结果你那嫡母甘氏明明知道了我的存在,却用狠法将我赶走了,还逼的我只能在外流连,进不得京城一步——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庶子!” “甘氏明明不多喜欢谢良备,你也非她亲生,她却连个小妾也容不得,要保你在谢家唯一的位置!凭什么!” “好在老天有眼,没两年她也死了,我能再行筹谋——” 林氏笑的极得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谢庭月,你且等着吧,那些人能找到你娘,自然也能找到你,能杀你娘,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 与林氏谈话,不可能开心,重新走回庑廊时,谢庭月眉心紧蹙,沉吟良久。 有句话,对方说的很对。 根苗组织杀他生母,想要生母祖上亲辈留下的东西,知道生母嫁给了谢良备,自然知道他谢庭月是谁生的,定不会放弃他这条线。 生母那里得不到的东西,一定会着落在他身上。 可这么久没动静,为什么? 笃定他没有那样东西,还是——不管谁,都不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别人是不是一直在暗里看着他,等着他动,好在合适的时候出来摘桃子,并杀人灭口? 谢庭月很头疼。 没有谁比他更好奇,生母到底是谁? 生母幼年遭灾,有记忆的年岁几乎都和甘氏在一起,傍身的东西也大都来自甘家赏赐,哪里有什么祖辈亲者留下的特殊之物? 谢庭月想着,该把母亲的遗物好好整理一下了。 长长呼出口浊气,谢庭月脚步加快,想去找楚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楚暮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但凡有事,第一念头就是找他商量。 “二少爷安。” 拐角上,突然遇到了骆mama,骆mama福身行礼,圆髻青裙,周身收拾的干净爽利,姿势似用尺子量过,还是那么板正。 从宫里出来的人,到底不一样。 想到这里,谢庭月突然生出一个问题。 本是偶遇,骆mama不欲打扰谢庭月,问了安就要退下,谢庭月却突然叫住她:“骆mama。” 骆mama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束在小腹前:“是。” 谢庭月:“近来身体可好?府里住的可习惯?” “谢二少爷垂问,”骆mama目光很安静,隐隐透着慈爱,“老奴一切都好,府里也安顺,没什么大风浪,小少爷在家当不会再有凶险。二少爷放心,老奴会好好看着小姐留下的一切的。” 谢庭月微笑:“如此便好。” 人老成精,何况在宫里呆过的?骆mama看出二少爷有话要说,答完问题后也没急着走,只是安静候在原地。 良久,谢庭月才道:“mama在宫里呆过。” 骆mama:“是。” 谢庭月:“想来对宫里很是熟悉。” 骆mama:“都是老黄历了,时过境迁,人来人往,老奴现在可不敢说熟悉。” 谢庭月:“mama可见过皇上?” 骆mama:“圣上乃真龙天子,龙章凤姿,天威湟湟。” 谢庭月:“那……大皇子呢?” 骆mama视线盯着脚尖,良久,才道:“老奴不知二少爷心中疑虑为何,但若是关于姑爷——姑爷相貌确实和皇上有几分相似。” 这个姑爷指的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是楚暮! 谢庭月心中如重锤敲响。 骆mama:“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人有相似乃是正常,今上就和早年死去的平王很像,如同一胎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