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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月突然脸红。 不能这么说吧?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 楚暮将他手被送到唇前,轻轻一吻:“我楚暮这一生,怕是逃不过夫人的手掌心了。” 手背发烫,谢庭月下意识用力往回收—— 动不了。 楚暮紧紧握着他的手,眸底盛着星月华光:“这一天,我已等了很久很久,夫人既然自己撞上来,就别想再逃。” 担心谢庭月后退,他直接往下说:“没错,我手里秘密养了一些人,只听我一人吩咐,只为我一人做事,隐密非常,周围任何人都不知道,方才你看到的那个,只是其中之一。” 养人很正常,很多大户人家甚至有私卫,但谢庭月的重点不要这里,而是秘密。 “为什么?” 为什么捂得这么紧,防的是谁?可是身边有人要害楚暮? 想到这里,谢庭月心头绷得紧紧。 楚暮:“因为我有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必须得去查,必须要去做。” 谢庭月心急:“什么事?” 楚暮却猛的顿住,神色…… 略有些扭曲,或者痛苦? 谢庭月修眉微凛,这是后悔了?不想告诉自己? 楚暮抓着他手的力度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他手掌揉碎那么大:“……夫人,我疼……” “疼?” 谢庭月心道,又要装病避逃么? 结果楚暮头一歪,气力一散,直接晕死了过去。 谢庭月一探对方额头,吓得半死,立刻大喊:“秦平!” 楚暮病发了,真正的病发,气势汹汹。 谢庭月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陪伴照顾,楚暮有几次小病发热,都算不得严重,好好吃药将养几天就会恢复往常,从来没有一次,病的这么快,这么狠。 没有发热,或只发热只是一瞬,身体状况就急转而下,浑身冰凉,而且这次连颤抖都没有,全然没有了意识。 “药……得吃药,”谢庭月着急,看向秦平,“你那里不是有救命药么,快拿出来!” 秦平也很着急,眉头皱到了一起,却没有拿药的动作:“药——前两天就吃完了,接连大雨,下不了山,没办法新制,那药丸药材难寻,就算有了,制起来也颇费工夫……” 贴身伺候主子多时,他对主子身体状况最为熟悉,往常还好,病发到今日这种程度,什么药都不如自身的意志力管用,这一回,怕是还得靠主子自己硬扛。 谢庭月不知根里,也没法去细想,满脑子就一个问题,怎么办! 没有药……就去采药! 他抓住秦平:“这山这么大,听说也长着不少药草,楚暮的药方我记得,你认识草药么?能采么?” “认得,也能采,只是怕找不全——” 秦平想着,现在主子身边不是只有他一个,暗里有人护着呢,暂时走开也没关系,虽眼下靠主子意志最多,多些药材多些帮助自然更好,总归会有希望,当即就答应了:“找不全小人也去!” 冬哥也从一边跳了出来,看向谢庭月:“少爷,我外公做过药材生意,我也认识不少,我跟着一起去吧!” 谢庭月胡乱的点了头,两个人就快速走了。 丫鬟银杏在侧提醒:“夫人,咱们把大少爷抬上床吧?大夫很快就会来了。” 谢庭月方才想起,是的,有大夫,路离之前送过信,说大夫很快就来,路离是官,担心的是百姓们的受灾情况,病结根本,有无疫情可能,派来的大夫一定不是没本事的。 一定能稳住楚暮的病! 给楚暮盖上几层厚厚的被子,再灌几个汤婆子塞进去,银杏自顾忙碌,谢庭月却吓得动不了了。 他紧紧握住楚暮的手:“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你不应该这时候死,你不会死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都很从容,事情来了知道镇定专心,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可这一次,他着急了。 心神不宁,无法专注。 一边用上辈子楚暮现在活着的事实安慰自己,一边对未来极其不确定。 不是重活一次,拥有先知,就能将一切握住,算无遗策的。人在变,很多事也在变,并不会跟以前一模一样,比如这场水灾,就来早了。 上辈子楚暮这个时候好好活着,可上辈子的楚暮并没有出门,这一次楚暮出来了,发生了意外,病发无药,谁知道会不会—— 不会的! 一定不会! 谢庭月拒绝去想那个可能。 院子里很快乱了起来,萧云峰走不开,杭清奚亲自带着族里的大夫过来,大夫只看了一眼,脉刚捏上就脸色大变,说自己无能为力。 杭清奚很愧疚,但人力不能,也没办法,只好让下面人备足了东西,保证不管这边想要什么都有,给予最大的支撑。 秦平和冬哥在外奋战,草药已经送回来了几样,但种类不全,谢庭月不敢让银杏煎来给楚暮吃。 等到天光大亮,路离那边拍的大夫到了。 银杏一早就注意着,第一时间请进了院子。 大夫名叫广白,有了些年纪,两鬓斑白,留着山羊胡,打理的很整洁,就是脾气不大好,一看到楚暮的样子就生气了:“病的这么重,怎么才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