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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小瞧人了。 秦平平时总是站在楚暮身后, 楚暮怎么吩咐,他怎么做, 好像只有忠心, 根本没有自己的思考判断, 但那是因楚暮珠玉在侧。这样多智近妖的人面前,谁不会被压的光彩全无? 秦平是有脑子的,人也机灵,他有很多独自外面办事的时候,一个人在外头,可是没有楚暮随时下命令的,但桩桩件件他都办的很好,谢庭月就没见他犯过大错。 这次的事有些惊险,但熊弟弟都能挺过来,谢庭月相信秦平一定没问题,现下果然,秦平来了! 秦平很懂眼色,过来先行礼报平安:“禀主子夫人,人都救下了。” 他没说别的,没提细节,也不用说,只这个结果就足以安慰人心。 陇青复不信:“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到她们,我明明把她们——” “藏在隔壁暗室了是不是?”秦平冷哼,眉梢吊起的角度很像鄙夷,“跟咱们玩灯下黑,你很敢啊。” “不,我不信——我不信!”陇青复眼瞳微张,胸膛鼓动,挥手打发人,“你们去看看!” 谢庭月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他并不会蠢的要求秦平现在把人带来,或者说出人救出来放在哪里,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的是二人现状:“她们有没有受伤?吓到没有?” 秦平拱手:“回夫人话,些许惊吓是有的,沈三娘到底年长,经事多,得救后就缓过劲来了,戚家meimei也无甚大碍,有沈三娘一直陪着,瞧着只是精神不大好,也没吓坏,还过来朝我道谢了,两个人都没有受伤。” “那就好,”谢庭月这下是真放了心,“三娘有双巧手,戚家meimei一双大眼睛洁净出尘,好似会说话,若因此失了神采,实在可惜。” 那边陇青复的人飞快,已经转过去又回来报信,人确实没了! 陇青复糟心的很,正好又听到谢庭月的话,顿时眼睛冒火:“她是我的猎物,你算哪根葱!” 这指责来的不明不白,谢庭月有些奇怪,修眉蹙起。 楚暮却眯了眼,看向陇青复,声音沉暗,带着似有似无的威压:“你就是因为这个,算计我家夫人?” 谢庭月不明所以,这个……是哪个? 陇青复似乎突然察觉方才表现欠妥,掐着手心提醒自己不要乱说话,紧紧抿了唇,没有回楚暮的话。 现场陡然安静。 双方各站一边的对峙感,让气氛变的紧绷。 谢庭星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有些话他听懂了,有些就……但这并不妨碍他思考,这姓陇的明显有秘密,藏着东西不肯说,可是哥哥想知道。 想起之前遇到过的事——小孩眼珠一转,觉得有些地方好像能帮得上忙。 他悄悄拽了拽哥哥袖子,让哥哥低些身,踮起脚在哥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谢庭月捏了下弟弟耳朵表示知道了,再看向陇青复时,视线颇有些意味深长。 观察片刻,心中主意就定了。 “呀夫君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我给你理一理。” 谢庭月弯身,非常温柔的给楚暮整理衣服。 在外人面前,得夫人叫一声夫君,楚暮心里很美,可他的衣服并不需要如何整理……为什么越整越乱? 楚暮察觉到谢庭月是有意而为,并没有疑问出声,还十分配合的指了指自己的头:“夫人,我的发冠也有点不舒服。” “嗯我看看……呀歪了!” 谢庭月开心的帮楚暮整理发冠,然后……越理越歪。 在他,或者大多数人看来,歪的也很有美感,很好看,在有些人眼里,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还顺手把楚暮的衣服用力捏了捏,捏出了褶皱。 他们几人大多因不同经历,身上沾染了灰尘,十分狼狈,楚暮却不一样,除了受到些惊吓,一直坐在轮椅上,衣服最为干净整洁,料子本身也奇好,有高级感,等闲不会皱,结果谢庭月这一折腾,就像粗鲁的直接在无暇美玉上划出了划痕。 不光滑,不润泽,不对称,划痕还翻着白,特别难看。 陇青复看的手指都抖起来了:“你——你们——” 就这还不算,谢庭月勾勾手,让秦平近前,吩咐了几句。 秦平立刻放了个暗器,却不是冲着陇青复去的,而是冲着地上泥土。因力度够大,泥土直接飞出一坨,当当正正盖到了陇青复脸上。 陇青复:…… 他手指颤抖的摸了摸脸,看到手指上尘渍,崩溃大喊:“啊——” 谢庭月十分满意,朝秦平赞赏的点了点头。 秦平:…… 夫人求别看我啊!快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 主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听令行事,并没有和夫人说悄悄话,夫人使唤我完全是顺手,这是肯定您的调|教成果,这是爱啊! 楚暮视线‘怜爱’的划过长随,到现在也明白了。 这个陇青复,怕是有点和寻常人不一样的小习惯。 他见过这样的人。特别喜欢干净,喜欢整洁,喜欢一丝不苟,如果环境太乱,会觉得不舒服,如果哪哪都干净,就边上乱了一点,更要命,直接就会受不了。 陇青复怕也是。 可谢二是怎么知道的?他视线微转,掠过谢庭星——怕是之前被堵在暗巷时观察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