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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丝柏木炭晒干了还能用,也不算坏了东西,但这是最好的炭,价格很高,府里是有数的,成亲大事坏了要换当然可以,但这炭种是有专门本子登载领取情况的,要走流程,现在时间根本来不及,等照流程取来,吉时定然过了! 偏生这时候大管家不在跟前,到处找不着,老太太带着大太太,二太太正在后面待客,谁都抽不出身…… 好事不成双,祸事不单行,就在这时候,墙头上跳下来一个白团子。 白团子浑身雪白,圆脑袋,圆眼睛,圆身子,爪子都是胖乎乎的,浑身毛毛蓬松柔软,不带一根杂毛,是只漂亮的猫。白猫尾巴尖上绑着一只和眼睛颜色一样的蓝缎蝴蝶结,小小的,很精致,它翘着尾巴,优雅的走着直线猫步,扬着下巴不屑看人,小模样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一瞬间,所有人定住了似的,现场顿时安静。 负责的掌事愁的胡子都要揪下来了,这祖宗怎么来了! 白猫好像很讨厌有人挡它的路,杯盏东西都不行,抬爪子就挠了两个人拍飞几个杯盏,相当嚣张。如此张牙舞爪作威作福,不但没有人敢呵斥,近点的甚至赶紧接住了喵大爷拍飞的东西。 霸道白猫的目标不以任何人为转移,大剌剌,凶巴巴的就朝谢庭月走了过来。 谢庭月不太理解现在状况,眉羽微抬,看了楚暮一眼。 楚暮面上微笑一如既往,没任何提醒。 谢庭月有些牙疼,行……吧。 围观人员却无不倒抽冷气,怜悯的目光递给谢二公子。 这尊凶神,除了老夫人谁都不亲近,伸抓就挠,不给任何面子,被它盯上了,少不得要受罪,这大喜的日子你说…… 怜悯归怜悯,众人只感心叹可惜,却不敢上来拦。 万一白猫改变目标,冲自己来了怎么办! 接下来的发展惊掉了众人下巴。 霸道白猫走到谢庭月脚边停下,没挠没咬,绕着他闻了闻,直接躺倒,亮出肚皮:“喵——” 声音那叫一个娇一个软一个浪。 它在求抚摸! 而且它挠人霸道,求抚摸也很直接,抱着谢庭月的腿来回蹭,一声比一声催促,好像谢庭月在不摸摸它,它就要勾着裤子爬上来了,死不放爪! 十分的不要脸。 谢庭月下意识拽着裤腰,有些尴尬。 可他视线往旁边一扫,发现没有人笑话他,大家视线好像都很……复杂?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求助新婚丈夫。 楚暮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似在鼓励。 谢庭月就没任何包袱了,蹲下来让白猫闻了闻自己的手,就开始撸。 圆脑瓜,后脖子,腰背,下巴……一套没走完,霸道白猫已经从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呼噜噜喵喵喵叫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又娇又软甜。 众人难以置信的互相看看,发现彼此的目光情绪一模一样。 这猫是换了芯子么! 还是新进门的少奶奶有魔力! 甭管怎么说,这可是老夫人的爱猫,整座宅子辈份第二大,家里的爷们看到了都得哄着,别人谁敢管?整个楚家,它在哪,哪就是吉利,敢说一句旁的……是嫌命太长活够了,还是府里给的月钱太高,不喜欢铜臭想换个别的‘好地方’? 楚家下人们对个眼,立刻行动了起来。 反正白猫永远不会错,它喜欢少奶奶,少奶奶当然也没错,那如果事没办好,误了吉时……就是他们的锅! 当即所有人走动起来,拿出看家本事,抚平所有路障——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非常迅速的,萱草,银丝柏木炭全部迅速配齐,吉时也到了。 白猫不喜欢放鞭炮的声音,浪了一通浑身舒坦,尾巴勾了下谢庭月手腕,喵一声道谢,摇着屁股告别,那姿态仿佛在说:喵大爷记住你了,下回继续这么伺候。 谢庭月:…… “吉时到,新人拜堂——” 乐声中,谢庭月和楚暮牵着大红绸的两头,走进正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句话,三个礼,时间很慢,却也很快。 谢庭月看到对面楚暮的笑,温暖和煦,似春天的风,夏夜的月,眸底映着星光和潮汐,深邃,却也真诚。 他好像……真的很愉悦。 拜完堂,一切就更顺利了,新房很安静,没有人胡乱打扰,挑不出一点错,老夫人还派身边的大丫鬟给新夫人送来了吃食——听说了白猫闹出的动静。 无论如何,因她这个表态,所有一切更顺利了。 谢庭月松了口气。 等了很久楚暮才过来,发梢微湿,也换了衣服,显是已经沐过浴。 谢庭月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是药浴? 长随秦平将楚暮推到桌边,在桌上左边摆上书,右边摆上一只小巧酒盅,并一长颈酒壶,之后什么都没说,垂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谢庭月看了看,书而是翻开的,内页边角甚至有抹湿痕,酒盅内有酒半盏,定是之前喝过。 这人……刚刚一边药浴,一边看书饮酒? 大约注意到了他眸底好奇,楚暮三根修长手指拎起酒盅,饮了一口:“我平素身体不好,大夫有言,小酌于身体有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