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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这种惯于四处游历之人,最不喜欢被束缚,尤其他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大喜,要封他为御医。 叶神医连连推脱,并在心中暗自诅咒暴露自己踪迹的人。 他也怀疑过沈千濯,但男人轻轻看了他一眼,叶神医就灰溜溜走了。 这日,沈千濯久违地打开机关,进入密室。 他已经一年未来,再次看到底下关着的疯女人时,甚至有点儿恍惚。 疯女人被挂在墙上,每隔几人便会有专门的人来给她送食物,让其不至于饿死,但也不会吃饱,每日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对着虚空求饶。 今日也不例外,沈千濯看着她,怎么也无法将这个瘦到皮包骨的疯女人,与张牙舞爪、一句话便能克扣他饭食,决定他生死的李氏联系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东西都给你吃!” 沈千濯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他随手将鞭子扔到地上,离开密室。 很快,时间去过了一个月。 大年三十前一晚,沈府的人都发现,沈千濯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当天早上,他让众人准备了一场“侧正”之礼,一开始,荷叶荷花以为夫人要从别院回来,又激动又期盼,结果从清晨太阳升起到落下,夜幕笼罩了整个正堂,也没有等到纪青菱。 自从秀儿出事后,荷花和荷叶便成为了沈府的一等丫鬟,主子在正堂坐着,作为丫鬟,她们便不能休息,到后面,困得眼皮耷拉下来,红烛燃尽最后一滴蜡油,天边,听到几声鸡鸣。 荷叶打了个盹,迷糊中,她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夫人回来后,给她带了许多美食。 那些美食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味道非常棒,夫人问她,如果开一个美食铺子,她愿不愿意去帮她经营。 荷叶一下子就吓醒了,她不愿意离开纪青菱的身边! “奴婢,奴婢,夫人……啊!” 昏黄的光下,沈千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高大的身影将唯一一丝月光也挡住,荷叶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惊恐地后退,一直摔到地上,也忍不住擦着地面远离。 只见在她的前方,沈千濯正掐着荷花的脖子,将荷花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爷…饶…命!” “她喜欢你们两个丫鬟,如果你们死了,她会不会回来?”沈千濯的声音空洞洞,仿佛山洞中的回音,虚无可怖。 闻言,荷花瞪大眼睛。 因为缺氧,她已经开始翻眼白,她听不懂沈千濯的话,但隐约知道是在说纪青菱。 夫人是主动离开的吗? 突然,沈千濯被人抓住衣裳往后拉,他回过头,发现是荷叶那个小丫鬟,对方哭得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即便害怕,仍旧试图阻止他:“夫人,夫人喜欢爷,一定会回来的!” “她没有回来。”沈千濯冷漠地点出事实。 他给了她一个月的期限,但纪青菱并没有应约。 “夫人…夫人一定是有事情,被绊住了!”荷叶睁着眼说瞎话,“等解决完事情,夫人一定会回来的!” 她并不清楚纪青菱为何不回来,但为了救荷花,荷叶只能这样说,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沈千濯的手松开了。 扑通一声,荷花落到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捂住脖子剧烈咳嗽起来,荷叶扑过去,流着泪替她拍打后背。 沈千濯只淡淡看了一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自己下去上药,不要让她看见。” 荷花:“…是。” 第二日,大年三十,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肥料的实施,使得楚国的粮食大增产,国库丰盈,又有威武将军平定北疆战乱,百姓得以安居乐意,举国上下可谓歌舞升平, 加上皇上病情好转,因此便在这一日于宫中设宴,款待自己的臣子,与民同乐。 沈千濯扫掉肩头的雪,出门前,望着沈府门口厚厚的雪,留下遗风。 他早早到了皇宫,照例先去拜见皇上,当初推举叶神医的缘故,皇上对沈千濯那一点点不满又消失,看见他后,笑呵呵道:“爱卿来了,听说昨日爱卿行了侧正之礼,今日可有将夫人一起带来?” 沈千濯垂下眼:“纪氏身体不适,怕冲撞了贵人,且微臣有私心,便让其在家中休息,还请皇上饶命。”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这样。”皇上大笑,对他来说,臣子有牵挂才是好事,无欲无求反而不好把控。 君臣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一同去宴席上。 因为沈千濯地位的上升,许多墙头草官员不免开始动了巴结的心思,期间一直过来敬酒,沈千濯偶尔喝一杯,大多数时候理都不理,这让众人又是头疼,又是恨得牙痒痒,半晌,只能在心底咒骂一声,呸,看看其他官员,个个携带家眷,唯独他孤身一人,真是活该啊! 皇上的宴席,众人不敢提前退席,一直到三十的夜晚,沈千濯才坐上马车回府。 刚到门口,遗风便沉默地过来。 沈千濯指尖微顿,话已出口:“回来了?” 遗风一愣,才明白沈千濯是在问纪青菱,他摇摇头:“是密室的疯女人。” 沈千濯眼中的一点点期待消失,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不怎么感兴趣地问:“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