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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77节

    霍长君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羞愤难当。

    嗷——

    她以前这么要强的吗?

    练兵场上,赵成洲习惯性地走近,自上次不欢而散,他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瞧着如今的长君,既觉得她熟悉,又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

    “长君。”

    “嗯?”霍长君一回头,便见赵成洲站在自己身后,她眨了眨眼,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异样。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赵成洲,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心底利益为重,倒也不会太过惊慌。

    赵成洲见她回头,一时间神色微怔,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长君回头,继续监督着自己的兵。

    原本父亲也不相信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能管住这么多人,只是架不住她胡闹,便给了她一队人,让他们糊弄糊弄她得了,可没想到这一队人在她手里倒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好几次在上战场杀敌都让父亲刮目相看。

    因此,这队人马也就由霍长君执掌了。

    赵成洲看着她这般认真巡视的模样,不由得抿唇。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难不成直接问上回你说的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耳边传来脚步声,一回头竟是谢行之。

    赵成洲微微垂首,低道:“见过太子殿下。”

    谢行之没有应声,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霍长君。

    “好,今天便到这儿了。”

    霍长君一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立马竖起耳朵,然后也从善如流道:“咱们今天也差不多了,都休息吧。”

    “是。”

    只见眼前的士兵解散,霍长君便立马摸去了对面,然后故作不经意道:“你近来训练他们很用心啊。”

    和林晨绍在一起总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哪怕知道如今的他还不喜欢自己,但大抵是上辈子他给自己的偏爱太多,让霍长君总有一种充满了底气的感觉。

    林晨绍见她这般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以为她又想和自己约架,便道:“明日才是十五,你若要战我便奉陪,今日不行,私下打架军法处置。”

    霍长君:“……”

    她看着林晨绍这副抗拒又严肃的模样,半点没有上辈子的温柔,忍不住扁了扁嘴,在内心哀嚎,快还我上辈子的林晨绍!

    可是面上还是笑呵呵道:“我不找你打架,我就是、就是找你聊聊天,对,就是聊聊天。”

    霍长君面带笑容,尽量温和道。

    可只见林晨绍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看着她。

    霍长君委屈一瞬,啧,她和林晨绍从小打到大,这一下子想握手言和好像不那么容易啊。

    而她这般主动地凑到林晨绍身边,让赵成洲和谢行之更是难以接受。

    谢行之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即便如今的林晨绍待霍长君不好,可是上辈子的他依旧让谢行之如鲠在喉。

    而赵成洲更是敏感,他想起霍长君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脑海中一下便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不知道长君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他能直觉地感受到长君对他的感情没有表现得这般轻松。

    只见赵成洲走上前来,直接挡在林晨绍身前,他眼睛盯着林晨绍,话却是对着霍长君说的,“长君,太子来了,你陪他走走吧,毕竟你们之间可是有婚约的。”

    他将霍长君与谢行之的婚事摆在明面上来,纵是长君对这个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能埋在心底。他可以把长君让给谢行之,却不能接受长君所谓的喜欢的人是他一直瞧不上的林晨绍。

    霍长君眉毛微蹙,她要成婚的事情还未公布,赵成洲何时也这般莽撞了?

    而林晨绍也几乎是在顷刻间变了脸色。他垂眸看着霍长君,见她不反驳,便知此事是真,顿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事已至此,谢行之也不得不掺和进来。

    他扫视了三人一眼,最后面向林晨绍,微笑道:“你便是林将军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他倒是毫不尴尬,落落大方地问好,还带着上位者巡视民情的压迫感。三人面色各异,场上气氛一度尴尬窒息到让霍长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长君脸色有些难看,她不喜欢自己在意的人被欺负,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就如同她从前再讨厌谢行之,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他半点不好一样。她的维护总是带着明晃晃的偏爱。

    她瞪了一眼赵成洲,然后直接拉走了谢行之。

    留下赵成洲和林晨绍两人相对。

    赵成洲警告道:“不是你的,别随意肖想,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林晨绍垂眸,久未出声,却在赵成洲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道:“总好过亲手把她让给别人强。”

    “你!”

    而另一边,霍长君看着谢行之,他眉眼青涩,分明稚嫩得很,却总爱穿着一身黑衣,显得无比老成。她顿时有些失神,脑海中划过了从前的记忆片段。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惊为天人,忍不住对他一见钟情,后来又知道了他那些母亲早逝,父亲不爱的悲惨过往,对他更是多了几分母亲般的怜爱。

    总是忍不住想对他好,想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坏,也会有人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可是,到头来,愚蠢的人竟是自己。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不值钱的情与爱,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力,阻他路者,不论亲人朋友还是爱人统统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霍长君略微垂眸,大抵她对自己上一辈子的结局还是心存怨念的。

    谢行之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长君”。

    当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躁动。

    霍长君却是在听见他呼唤的一瞬间回神,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离他远些。

    谢行之眼神刺痛一瞬,顿时热血冰凉,却没敢吭声。

    霍长君看着他,直白地问:“太子殿下为何会来天幕城?”

    谢行之收回自己受伤的情绪,平静道:“为求亲。”

    霍长君眉毛紧拧,“苏怜月已经嫁人了?”

    “什么?”她的思绪跳脱太快,让谢行之都愣了一瞬。

    可霍长君却是有理有据道:“殿下心爱的人已经出嫁,所以便觉得娶谁都无所谓,甚至不惜远赴边关,娶一个你没见过也不喜欢,只需要对自己未来登上皇位有益的女子?”

    “长君,我、”

    “我不觉得我和殿下熟到了这种地步,殿下还是称呼我为‘霍姑娘’的好。”她直接打断他的话,生硬道。

    谢行之蓦然愣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连唤她一声名字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心口的疼痛又开始泛滥起来,他忍不住想告诉她,想让她心疼他,可是下一瞬,霍长君却直接拽过他的领子,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望穿他的灵魂。

    她哑声道:“谢行之,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第91章 好想你啊   她不惜提起苏怜月,直白地暴……

    她不惜提起苏怜月, 直白地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实,就是想知道谢行之是否和她一样,也带着过去的记忆回来了。

    甚至她会觉得这样也好, 她就有理由让谢行之自己提出退婚了,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白痴了,谢行之上辈子图谋皆有所得, 怎会愿意轻易放弃。

    她扯了扯嘴角, 看着谢行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冷道:“谢行之,不管你是不是回来了,这个亲结不成。即便是你想夺权,盛京城有那么多名门贵女, 不缺我一个。”

    “长、”他情急唤了她一声, 可看着她冷淡如霜的眼眸又不得不改口,“霍姑娘, 我……我是真心想娶你。”

    他眉眼间带着少年郎的青涩与害羞, 瞧那眼神不似是带着上辈子记忆的谢行之, 那个人阴鸷偏执,又怎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眸。

    他着急道:“这桩婚事确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昨日我初见你便被你的、”

    闻言,霍长君忍不住笑道:“被我的什么?不知礼数还是莽撞冲动?谢行之,若你昨日是初见我, 那我便告诉你, 你我之间便是花上十年你也不会爱上我,你这些话听起来便有些可笑了。”

    她又打量了一圈他的身形,然后上前逼近一步, 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躲闪,冷声道:“若你方才说的都是装出来的,谢行之,你知道的,你我之间回不了头了。”

    谢行之看着她那双明亮有力的眼睛,她待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所以便连他可能假装失忆这种情况也统统考虑清楚,她轻易不会再信他了。谢行之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根本不给谢行之反驳的机会,但凡多让他开口说一句话便容易入了他的圈套被他诓骗,这是她从前的血泪经验。

    甚至,走远了好几步之后,霍长君才顿步又忠告道:“边关寒苦,长君劝殿下还是早日回到繁华的盛京城为妙,否则,战事一起,刀剑可不长眼。”

    她的背影走得毫不留恋,夹杂在黄沙里竟还带着几分少年的英气和骄傲。

    谢行之一时间迷了眼,有些痴恋又有些难受,心口泛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燕七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扶住他,关心道:“主子,您没事吧?”

    谢行之脸色白得吓人,却是执拗地摇头道:“无碍。”

    回了营帐里的霍长君心里也压着事儿,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一口,然后皱眉沉思。

    谢行之的行径表现得很生疏青涩,可她却总觉得不安,隐约感觉他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她又找不到他也回来了的证据和理由。

    霍长君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最后抿了抿唇。

    待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秀眉一拧,眼神中透着戾气。

    她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退婚理由。

    *

    灯火通明的帐里,霍成山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简直胡闹!”

    霍长君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后退一步。

    旁边的林山河看着她也是叹气,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长君,你这事做得实在是糊涂啊!即便是你真的不能生育,也可以叫军医私下为你诊治。可你倒好,大摇大摆地出去找大夫,还、还告诉路上每一个相遇的人,这!你这!便是诊断出来没问题,旁人也不会再信了,你这是在毁坏自己的名声和清誉啊!”

    霍长君低垂着眉眼,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只是听其他婶婶们说若是常年手脚冰凉便是体寒,将来恐怕难有子嗣,我、我便……营里的军医又不擅长这些女儿家的事情,我自然是只好去找外面的大夫了。路上遇见同袍,他们问我去做什么,我也不能撒谎啊。爹,不是你说的,为人处世,理当诚实正直,不可做jian诈哄骗之事。”

    霍成山见她还一副自己没做错的模样,气得站起身来,到处找东西要收拾她,没找着趁手的,便把手边的笔都砸她身上了,怒道:“我叫你正直诚实,可没叫你把这些私事都昭告天下!”

    “也、也没昭告天下,就告诉了几个相熟的兵,还有守门的陈叔。”

    她还煞有其事地数着到底有几个人知道了,霍成山气得真的上手就要揍她,还是林山河拦住了,他劝道:“长君年纪还小,她不懂这些事,更不懂流言蜚语的厉害,怪不得她,你消消气。”

    “不怪她?那怪谁?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