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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怎么了?故事讲完,你不走啊。”豆蔻语气里透着奇怪。 谢元祐皱了皱眉道:“给你讲了故事,那...” “知道啦。”豆蔻点了点头,“宫宴我不去就是了。” 豆蔻答应他了,见他还杵在那里没走,她停下想将画像装裱的手:“怎么了,不是走吗?” “还有一点...”谢元祐声音变得晦涩起来:“什么世子傅珞灵之辈的,全都配不上你...你不要...” 豆蔻奇怪起来了,歪着头朝他瞪眼,“哥哥是认为你meimei是什么神仙人物吗?你以为什么天皇老子都瞧得上我啊...还人家配不上我,我配不配得上人家还说不定呢。” “不许妄自菲薄!”谢元祐突然冲动道:“我的豆蔻是天下间最好的姑娘!所以...” 他咽了咽沫,接触到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撇过脸后退了一步,“□□后自会给你挑一个举世无双的儿郎,你不要着急。” 豆蔻突然想起一些模糊的影像,那是她半梦半醒半真半假的梦,梦里她已经渡完了短暂的一生,那一生哥哥也是说给她找一个举世无双的儿郎,然后她就嫁给了傅珞灵。 “举世无双的儿郎,那不是傅大人吗?”不知怎地,她就脱口而出了。 谢元祐听了脸色沉得像锅底,毅然朝她走近一步。 豆蔻面前一暗,下意识到是哥哥高大伟岸的身子挡到了她跟前的光。 “傅珞灵不是。哥哥终将会给你找到一个的。”说完他已经明显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心脏某处隐隐要开始绞痛了,但他还是撑着一口气说完,“你不要...喜欢上他们。” 谢元祐说完,捏紧腕边的佛串慌不迭地转身就逃。 才走开半步,就又像克服了天大的障碍般艰难转身,目光深沉中带有极度的不舍,哑着嗓道:“那画...还是送我,好吗?” 谢元祐浑身大汗叠小汗,小心翼翼地捏紧画像躺倒在自己的床榻上。 殿内已经将所有人撤离了,只剩下他一人。 心脏绞痛了许久,他疼得脸容几乎扭曲,在最痛的时候,他甚至捏碎了好几颗佛珠,怀里那幅画卷仍旧完好无缺,一点皱褶都没有。 他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墨发零散开,将一臂抵在自己眼睛处,弯起唇来嘲笑自己。 明明向人要来了画像,自己是会忍不住动情动欲,导致体内两种蛊毒相撞,心绞至窒息的。可偏偏,当他瞧见他的豆蔻将他英武执戟的形象描于画纸上时,他又忍不住生了贪念。 他想要她替他画的画,想要得快发疯了。 一心慕仰着他的豆蔻,脑子里塞满了他的一言一行,每一个影子,然后专心一笔一划描出人像的样子,多么可爱啊... 可爱到他忍不住想牢牢抓握在手心里,却又怕将她抓碎。 两年前在独孤山上,豆蔻因为控制不好体内的巫力,将自己反噬,他毅然帮她将颈项间的蛊纹吸噬掉,从此以往,他的体内除了相思连理蛊,就又多了另外一种蛊毒。 本来一个相思连理蛊,并没什么大碍,但要是同时出现两种蛊毒,便会在体内产生影响。 他一个凡夫俗子,动情动欲之时,便是他两蛊毒相撞,心脏绞磨,承受万炼痛之时。 常人经受他这种痛,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偏偏那人是谢元祐,意志力超凡极致的战神太子。 那些年,如若不是他过人的毅力和意志,早就被陷入小窦氏设下的陷阱,被剥掉太子之位尸首都冷了,但他是谢元祐。 可谢元祐再能耐毕竟也是一介凡人,任凭带发修行,遁入空门,赐法号,日夜诵经。只要他一踏入东宫,看见那双澄澈得如幼鹿般的眼睛,再次看见她一颦一笑,他还是瞬间就堕落万丈之深了。 中秋宫宴当天,谢元祐一大早拾缀好,就过来找豆蔻,再次强调让她别赴宫宴。 豆蔻笑着点了点头,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脸。 今日她为了装病,特意一大早起,让人给她上了好几层妆,如今脸上都是麻点。 让装病的人是他,可见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谢元祐又不禁担心起来,往前一步确认:“当真是装的不舒服,不是真的不舒服?” 豆蔻见他拧着眉别扭的样子,“嗤”一声笑了起来,从被褥中伸出小手攥住他的手指,将她腮边其中一颗麻点揩蹭掉。 谢元祐猝不及防地被她柔嫩的小手包裹,接触到她腮边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时,突然像被火烫一般赶紧挣掉缩了回去。 豆蔻笑道:“现在可放心了吧?” 谢元祐走后没多久,外面接她的轿子还有运押的禁军就来了。 豆蔻还没让入云出去同主事的宦官称病,来人就率先来禀道:“公主,成王父子手执重兵驻守西南一隅,今日他赴宴只为相看您,您若不来,太子殿下驻守在西境的兵马可能就...” 豆蔻一听,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乖乖下了床,命人给她梳洗去了。 没办法,虽然明知大有可能是些用来逼使她就范的言辞,但只要是涉及哥哥的,她就不敢去冒那个险。 宴席上,谢元祐看见豆蔻头戴幂篱入座时,举杯的手就紧了紧,眉心皱得能夹蚊蝇,目光如两道能杀人的利箭往豆蔻的方向投来。 豆蔻旋即心虚地将头转了过去向小太监要酒,假装吃酒看不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