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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想这可能就是张芙蓉,傅佳辞的合伙人。 江岷开了门,见到他,张芙蓉明显傻了眼。 她在门外呆立了十秒,江岷等不下去了,才说:“进来吧。傅佳辞去买早点了。” “傅佳辞这丫头几时会吃早点了!”张芙蓉边吐槽边往进走,熟门熟路找到自己的拖鞋,走进屋。 江岷看着她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不由皱眉。 这个女人,她的衣服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 江岷说:“我去拿车钥匙给你。” “慢着!”张芙蓉喊住他,“你就是江岷?” 江岷对张芙蓉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太没有界限感了。但是碍于礼貌,他还是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嗯,是我,傅佳辞的男朋友。” “啧。”张芙蓉嗤之以鼻,“傅佳辞居然喜欢这种装逼怪。” 江岷没有把张芙蓉的无礼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傅佳辞,他永远不会和这种女人有交集。 江岷记得傅佳辞昨夜把车钥匙放包里了,他走近傅佳辞房间,从她包里翻出车钥匙,放在张芙蓉面前。 张芙荣无法对江岷抱有好感。 一走八年,傅佳辞全部的青春都搭进去了,回来不给她当牛做马,反倒在这儿装逼。 “女人的房间是你能随便进的?” 张芙荣倒也不是对人有偏见,她闯荡多年,各种人都能接受。 但江岷就是那个例外。 这是她第一眼看到江岷,和想象中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那种很高冷的男人,一看就没在女人这里吃过苦的贵公子。 能把傅佳辞迷得七荤八素,绝非常人。 江岷虽然是职业律师,但他生活里并不擅长和人吵架,或者说,他生活中很少和人交往,所以基本没有吵架的机会。 他站在晨光前,晨光在他眼镜镜片形成一道反射,张芙荣没能看清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 “我和傅佳辞的事不劳费心。” 张芙荣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听江岷这么一说,瞬间恼火,“老娘凭什么不能费心了。你在美国风光的时候,是我陪傅佳辞在医院打吊瓶。你有什么资格让傅佳辞cao心?还去给你买早餐…呸。” 张芙荣当然也知道不能轻易置喙他人姻缘。 但—— 如果你也是傅佳辞的朋友。 如果你也见过她这八年的反复无常。 你也知道,她花了八年时间在等一个人。 女人之间的共情,让她无法接受江岷。 张芙荣不想让江岷看笑话,认为她是在带有情绪的情况下聊这件事。她沉下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多嘴。但傅佳辞,我没见过比她更重情重义的人,你们这些人,穿西装打领带,为了钱和名利,能昧着良心说话。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江岷要靠在料理上,手插着裤子口袋,穿着昨天傅佳辞买来的那双灰色拖鞋。 他以绝对的男主人姿态存在于此。 “张女士,我想你对我的职业有所误解,也对傅佳辞有所误解。” 江岷声音也不高,只是淡淡的陈述,却直接反驳她了的结论,好像她的认知不仅错误,而且可笑。 “我认识傅佳辞八年,我们当了八年的生意伙伴,你和傅佳辞,认识几天?有三个月吗?没有吧。” 时间不止是治病的良药,也可以是攻击人的利箭。 “那是因为我不在,所以她对你们重情重义。” “江律师,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江岷看了眼腕表,傅佳辞出门快四十分钟,也该回来了。 他打算匆匆结束对话。 “张女士,傅佳辞是成年人,她会处理好和我的关系。为了你和她的合作关系,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说我半句不是。” 他的话半是恐吓半是威胁,张芙荣呆住,料想不到,江岷连面子都直接撕破了。 她被彻底激怒,自然也迁怒于傅佳辞了。张芙荣抓起桌上放着的车钥匙,张腿就走。 正好傅佳辞刚回家,见她气冲冲的样子,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张芙荣便凶恶地瞪了她一眼:“傅佳辞,你好自为之。” 傅佳辞去买早餐被插队,刚和人吵完架,又被张芙荣冷言相向,她火气也不打一处来,再见也不讲,而是没好脸色的说了声:“慢走不送。” 张芙荣走后,傅佳辞沉默着把早餐从保温袋里拿出来。 江岷站在客厅,眼底是与他无关的神色。 他宁愿站着,也不想坐在张芙荣坐过的地方。 傅佳辞乍一开门,看到江岷站在客厅里的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的家,在他的衬托之下变小了很多。 江岷左手弯折打火机,他也不抬头,只是看着火焰燃起又灭掉,“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佳辞心里想,和插队的人吵架这种事,没有必要告诉江岷,便只说:“排队的人很多。” 早餐是两份小米粥,一份煎蛋饼。 江岷不是嘴挑的人,什么都吃得惯。 他的家庭虽不完美,但出身、家世这种东西,是如影随形的。当他吃饭时,也是安安静静,不会发出任何恼人的声响。 江岷右手动不了,只用左手拿餐具,吃饭速度很慢。 傅佳辞潦草吃完,静静地坐在对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