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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芦苇还躺在墙角,原本雪白的卷毛被血染红了一片。 慕羽把它抱到了沙发上,给它剃了伤口附近的毛,又从茶几下面拿了医药箱给它处理伤口。 他家里有药,什么药都有。 碘酒蘸在伤口上太疼了,小芦苇呜咽了两声,慕羽手就跟着抖了两下。 “没事了,忍一下……”慕羽哄着沙发上的小狗,声音很低。 他忍着鼻尖的酸意,一点一点的处理好了,又给小芦苇做了包扎,他抱着它缩成一团的身体,自己也倚着沙发缩成了一团。 “没事了……”慕羽轻声哄着怀里的小动物,也像是在哄着自己,“他现在很好……你想不想见他?等过一段时间,等你的伤好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这个时候,江让在做什么呢? 江让今天心情很好,回来的路上特地去超市买了菜,自己去了厨房做饭。 以往做饭这种事哪怕不是阿姨做也是孟昕做,江让是不会沾手的。 苏兰嫣接苏子沫放学,回来就看到江让在厨房里,觉得奇怪,叫了孟昕问怎么回事,孟昕就附在她耳边把事情说了。 苏兰嫣皱了皱眉,看着厨房里那个人的身影,眼神都有些变了。 让孟昕把苏子沫带去楼上玩儿,苏兰嫣自己则是去了厨房。 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但是光看流理台上整整齐齐摆着的一样样食材,她也知道有多费工夫。 她跟江让之间不说废话,问得开门见山:“你是故意让秦云开知道的?” 早在苏兰嫣回来的时候江让就听见了动静,却没有回头看一眼,现在听见苏兰嫣跟他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却还是回答了:“是啊,故意的。” 他说得很轻松,语气甚至是愉悦的。 这段时间,他跟慕羽见面的时候都会让人拍照片,时不时的就给秦云开寄两张过去。 秦云开知道了,慕羽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看慕羽身上那些伤,秦云开平时对他肯定不会手软,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了。 慕羽不是说秦云开对他好吗?不是说那只是小癖好没关系吗?不是还挺沉浸其中的吗? 那就让他更享受好了。 苏兰嫣站在门口,看着江让线条冷硬如同冰峰的侧脸。 外面还在下雨,天已经黑了,淅沥沥的雨声被玻璃隔着,传进耳朵里已经很微弱。 但还是存在的。 苏兰嫣曾经以为,江让只不过是想跟慕羽维持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让慕羽知道他比秦云开对他更好,让慕羽后悔。 却没想到,江让会借着秦云开的手来折磨慕羽。 “江让,”苏兰嫣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权衡着什么,终于还是道,“如果把事情做得太绝,以后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江让手上颤了一下,醋放多了。 他脸色变得阴郁,毫不犹豫的把一锅东西全都倒进了垃圾桶,转过头来望着苏兰嫣的时候,他神情晦暗不明,说话却很坚定:“我没想过回头。我跟他,谁都回不了头。” 突然烦躁无比,他没了做饭的心思,扔下那一堆丰富的食材回了房间。 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雨景中昏黄朦胧的路灯,他咬了一根烟点燃。 现在的慕羽怎么样了?是在被秦云开折磨?被殴打?还是被强要? 他猛地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皮鞋用力的踩上去,踩灭了那点星火,又用力的碾了碾,把那根烟碾得粉身碎骨都不罢休。 本来他应该很高兴的。 他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这样。 折磨慕羽,糟蹋慕羽。 可一想到现在慕羽可能在跟秦云开做着什么亲密的事,他就觉得怒火中起。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让最后去了浴室,开了花洒淋了个冷水澡。 侧着身体,他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背上的疤,又弯过手肘,指腹缓慢的从那些丑陋不堪的伤疤上抚过。 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浮躁很可笑,苏兰嫣的话更可笑。 他哪里需要回头?这么多年了,他回来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 慕羽越难受,他就越痛快。 江让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逐渐变得扭曲的脸。 “慕羽,你自找的!”他最后说。 江让还是跟之前一样会约慕羽出来,有时候讨论剧本,有时候就是闲聊,慕羽也都会去,他依旧让人拍照片,依旧会寄给秦云开,依旧吩咐了不要泄露照片的来源。 天气越来越凉,转眼到了深秋,风扬阴雨绵绵,好多天都没有见到过太阳。 蜿蜒的大道上,两排汽车排成了长龙,一分半的红灯才过十秒钟。 萧远有些焦躁的拍了拍方向盘,“怎么那么多红灯啊!” 他肚子饿了,想赶紧回去吃饭。 江让坐在后座,拿着手机看玉色最新的数据和爆款。 玉色铺货三个多月了,现在跟绯雪算是平分秋色,毕竟绯雪在市场上那么多年了,老顾客不在少数,要这么简单就完全打压下去并不那么容易。 经过上次,总部那边催得也不急了,他于是有时间慢慢想对策。 看数据的时候,江让顺便也跟慕羽聊聊微信。 旁边的车突然鸣了笛,江让侧头一看,隔着玻璃和雨幕,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张熟悉又憎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