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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阮妤豁然回头。 她看到男人脸上有那么一会是带着nongnong厌恶的,只是在他抬起眼帘看向她的时候,那张脸上剩余的便只有温润和让她安心的笑容。他朝她伸手,“走吧。” “好。” 阮妤没有多问,把手递给他,两人在元德的注视下,一同撑伞步入雨中,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囚牢。 * 回到家。 自然要和爹娘说下这事。 其实早在傍晚元德来找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是不安了,生怕她出什么事……如今听她说完这事,灯火下坐着的一群人简直称得上是目瞪口呆。 阮庭之最先反应过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了眼霍青行,神色仍是不敢相信,好半天才干巴巴吐出一句话,“所以霍哑巴是皇子?” 阮妤看了眼霍青行,见他眉眼带着几分自嘲,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见他抬眸露了个笑才又和哥哥说,却没说是不是皇子,只道:“事情紧急,爹娘,哥哥,我和霍青行明日天一亮就得出发。”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阮父阮母虽然焦心担忧,但也知晓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他们不想去就能不去的。阮母低头垂泪,带着哭腔说了一句,“这都是些什么事!” 先是云舒莫名其妙失踪,一个多月不见踪影,如今阿妤和小行还得去凉州那个鬼地方…… 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这事凶险。 “好了,”阮父心里也不好受,但到底是一家之主,沉默一会,劝阮母,“去给孩子们收拾下路上用的东西。” 等阮母抹着眼泪离开,他才和阮妤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小行说。” 阮妤看了一眼霍青行,见他颌首,便跟哥哥起身往外走,本想去找母亲,安慰她几句,却被哥哥喊住,“阿妤。” “嗯?”阮妤回头,笑看着月色下的阮庭之,“哥哥,怎么了?” “我有话问你。”阮庭之的表情有些严肃。 阮妤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哥哥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往前走,便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院子里一株杏花树下,见哥哥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阮妤便开口询问,“哥哥要问什么?” 她今日事情还不少。 明日一早出发,祖母那边自然得走一趟,萧英他们那边也得交待。 “这事是不是和云舒有关?”他的声音很轻,被晚风轻轻一拍就散开了,阮妤也是愣了愣,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她目光呆怔地看着眼前的蓝衣青年。 阮庭之手指无意识划着今年才从别地移过来的杏花树树干。 粗糙的树皮让他的手指很快就产生了疼意,可他却仿佛未察,继续一下一下划着,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回头,看着月色下神色呆滞的女子,垂下眼,又问了一遍,“是吗?” 阮妤没有回答,而是蹙起柳眉,“哥哥怎么会这么问?” “我之前听你和萧英提起过云舒的事,还有凉州……”但真的确认还是在今晚。 “之前你说晋王的来信上让你和霍哑巴一起去凉州,其实不是晋王让你去,是云舒……”他看着阮妤,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哑,“是她,是不是?” 心中却已经确认。 阮妤见他猜到也就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看他低着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 晚风带来阮庭之的不解。 他实在不明白,云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为什么会谁也不说离开长安投奔晋王,为什么要针对阿妤! 可阮妤却没有给他解答,她只是沉默一会后,轻声说,“哥哥,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原因的。”就像她和阮云舒两个人,阮云舒会质问为什么别人总是高看她,却低看她。 她也会疑惑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阮云舒却恨不得要她死。 她们从出生,命运就被绑在了一起,如果一辈子不见面还能安然无事,可天命所在,她们不仅见了面,还离得那么近,这就注定她们这一辈子都无法和平共处。 她低垂着眼睫,余光看到从屋中走出来的霍青行,和阮庭之说了句,“我不在家的日子,哥哥记得照顾好爹娘。” “还有……” 她沉默一瞬,看着阮庭之说,“这事不要告诉爹娘。” 阮靖驰两片嘴唇嗫嚅一番,最终还是在阮妤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他目送阮妤走到霍青行的身边,而他站在原地,久久都不曾进屋。 “真不用我陪你去?”门外,霍青行看着阮妤,神色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不用。”阮妤倒是神色轻松,“有萧英陪我,而且我只是去和祖母说一声,很快就回来了,你还是……”她看了一眼隔壁,想到刚才如想知道这事后惊天霹雳般的脸庞,哭着跑开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去和如想好好聊下。” 霍青行也想到了如想先前的模样,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他目送阮妤登上马车,目送马车离开巷子,而后才拐进自家院子,看着那依旧亮着灯火的屋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啜泣声,他开口,“如想,开门。” 第182章 …… 到阮府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阮云舒失踪一个月, 阮家就乱了一个月,这阵子,就连阮靖驰也停掉学业,整日带着家里的护卫、小厮以及他在长安城新交的那些朋友去找寻阮云舒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