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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竹听到“出去”二字,背上冒冷气。 “T恤也行,咱今晚真的在这儿睡?那还得去把你屋里的床铺了。” 林孟闻声回头看向她:“铺两张床多费事啊,还是别铺了吧。” “不可以,我去帮你铺。”李清竹瞪大了眼睛。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响了。 “小孟,睡醒了就出来吃西瓜,我刚在外面买回来的,冰了半个,另外半个不冰的切了给清竹吃。”林父就在门外面站着。 李清竹一紧张着急,马上翻身下床穿上鞋。 林孟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你别急,我爸知道我俩一起睡。” 李清竹脸皮实在薄,就这一句话,她脸又红了。 两人一道出去,李清竹都不好意思走在前面,林孟先过去桌上拿西瓜,林父把不冰的那半个一分为二,一块留桌子上,另一块装回袋子里。 看到林孟走到桌前,他就把袋子往林孟手里塞,“去跑一趟,给你婶儿送店里去。” 林孟低头看看手里的袋子,又回头看看埋着脸的李清竹。 “jiejie,出去走走吗?” “外面正热呢,你还让她出去跟你晒,自个去,快去快回。”林父指了指门口。 林孟朝门口看过去,院子里金灿灿一片,看着就热气腾腾,太阳还没西落。 “那成,我先去了。”她拎上西瓜,走之前还给李清竹打了个wink。 好不容易把人支开,林父叫了李清竹过去坐。 “这瓜甜,清竹你尝尝,消暑的。” 李清竹也不好跟他客气,捧着瓜小口小口啃着。 因为上次在FL总部跟林母的会面非常、特别、十分不愉快,所以李清竹见到林父心里面就七上八下,畏首畏尾,担心林父也像林母那样态度强硬,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处境就会异常艰难,要想和林孟安安生生在一起,父母这一关撞破头她也必须得过。 林父上下打量她,沉默一阵,神色复杂地开了口。 “身体还好吧?这些年在外面工作累不累?你看你这瘦的,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有没有找个对象呢?” 李清竹嘴里含着西瓜不太好开口说话,其实已经紧张得小腿肚都开始打颤了,但她脸上还是强行让自己平静,只是先点点头,随后再摇了摇头。 林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说:“唉,我们一家人对不起你,但是当年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这几年,我也想通了些。” 喉咙里一个吞咽的动作,李清竹终于能说话了。 “不怪您和阿姨,更不能怪阿孟。” 林父叹息着,思酌着又道:“她没能把你放下,我看她这辈子也就惦记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叔叔还认你做女儿,咱们就是亲人,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太过分了,要是你不愿意叔也不强求你,但要是你愿意的话,你那个情况,不是也不能……” “叔。”李清竹打断了林父的话,放下手里的西瓜。 * 两人谈完心,不久林孟就小跑着进了院子,堂屋门没关,林父竖着耳朵听到她跑步的声音在快到门口的地方停下,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林父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又和颜悦色去问李清竹:“晚上想吃啥,叔精神头好点了,想吃什么就说,叔给你做。” “吃啥都行,我们不挑食。”林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了话头。 林父扫了她一眼,“我问你了吗?” 林孟扁嘴,“行呗,我的冰西瓜呢?” 林父指指桌上,“都归你吃,别把西瓜籽吐地上,我腰不好了,扫地费劲。” “知道了。”林孟含笑过去,捧了西瓜坐在一边儿啃。 林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左右看看俩闺女,站起来说:“我回屋看电视去,你们年轻人聊啊。” 林孟啃西瓜啃得正来劲儿,支支吾吾地就算是回答他了。 林父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就站在林孟跟前,“你屋的床单被褥最近没拿出来洗,今晚你就和清竹挤挤吧。” 林孟心里一顿,万分惊喜地抬起头,只见林父哼着戏曲儿,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等人走远,她才吞掉嘴里的西瓜,急急忙忙往里清竹跟前凑。 “虽然我很久才回来一次吧,但你猜为啥你的被子是洗好晒好的,我的竟然没洗?” 李清竹握着她的手把西瓜往她嘴里送,“吃你的瓜,待会儿又嫌不够冰了。” “你猜猜嘛,你猜猜。”她拿开瓜,坚持让李清竹猜。 李清竹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该不会是你之前回来,都赖在我屋睡吧!” “……”林孟有些不满地努着嘴,“怎么你一下就猜中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清竹哑然失笑,“没办法,谁让我了解你呢,从小到大就不正经。” “才不是呢,我明明是太想你了!”林孟矢口否认。 这天晚上林父下厨,吃完饭之后,李清竹和林孟前后洗了澡,回屋睡觉的时候林孟还恍恍惚惚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不适应。 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等李清竹吹干头发坐过来,她就侧身过去问,“今天我出去给陈婶儿送西瓜的时候,我爸真的没给你说点啥?” 李清竹轻声笑着,“怎么可能,当然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