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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门口的小厮低头憋笑,不敢太大动静,夜擎苍冷眼扫过去,面红耳赤的吼道:“还笑!去把本王的鞋子捡过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小厮点头哈腰,撒腿捡鞋子去了。 戌时三刻,夜色笼雾,横烟水漫,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敲屋檐,声声悦耳。 烟雨中的皇宫气势恢宏,灯火煌煌宛如白昼,似一副泼墨丹青,那位在细雨中漫步的雪衣男子便是这画中最靓丽一笔。 御书房外,方公公报:“皇上,门外南相大人觐见。” “宣。” 门外几米处,方公公弯腰俯身,恭敬客气,做请的姿势:“南相大人,皇上有请。” 南似雪颔首,轻拂落在衣衫的雨珠。 方到门口,云浅鸢从御书房出来,手里端着药蛊,许是元帝方用过药膳。 看着面前男子,云浅鸢浅笑,微微欠身一礼:“南相大人。” 南似雪淡淡颔首,眸光轻轻掠过她手上的药蛊,抬步进了御书房。 屋内,紫炉香烟,香味靡靡缭绕,南似雪微微蹙眉,他不大喜欢闻香味,特别是香味浓郁。 南似雪微微俯身:“皇上找臣何事?” 元帝给他赐了座,反问:“南相觉得朕找你所为何事?” 南似雪眸光清亮,嗓音波澜不惊:“臣斗胆猜测,可是为了今日南相府门口一事?” 元帝笑,眯着浑浊的双眼:“是,也不全是。”他摊开案桌上的奏折,似笑非笑:“南相给朕解释下,为何会为一个毛头小子与宁王针锋相对,那小子与南相何关系?” 南似雪处事不惊,三缄其口,回答的很客观:“他是臣很重要的人,臣不能让他受一丝伤害。” 元帝骤然大笑:“哈哈,竟不想南相还有这般重要之人,”笑容冷了三分,眼神几丝凌厉:“那小子好福气,竟能让南相和锦荣那小子处处维护。” 安陵王府的小子还擅自动用夜翼令牌,天子脚下,堂而皇之,真当他这个皇上是摆设,不敢动他们安陵王府不成! 南似雪低眸,默然不语。 这事儿,不用猜就知道是宁王捅到元帝面前的,他在南似雪和夜离歌手上没讨到便宜,还吃了一肚子火气,不把此事禀报元帝给他俩个下马威,难泄他心头之怒。 楚文昊心里清楚,就算将此事告知元帝,也不会把南相府和安陵王府如何了,顶多是骂上几句,就算如此,楚文昊为了发泄火气,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俩。 元帝往后靠在椅子上,旁边香炉里燃着的香烟缭绕他脸前,他微微眯眼,“南相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纳妾了,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南似雪抬眸,眸底星星点点明晃,他坦然相告:“有。” 一字,淡若清风,却激起元帝眼底千层浪,他猛然坐直身子,浑浊的老眼闪现一丝晦暗,他扬眉笑道:“哦?可否告诉朕是谁家姑娘,朕也好做个媒人。” 南似雪若有似无的笑,淡淡道:“日后,皇上自会知晓。” 元帝眼底缠绕的烟雾凝成一层阴霾,半晌,他突然大笑,玩笑似的口吻:“哈哈,朕还说把落繁那丫头许配给你呢,倒不想南相心有所属了,怪落繁丫头没缘分。” 这玩笑话,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元帝心里清楚了。 南似雪不语,垂眸遮住眼底漾开的点点红晕。 亥时三刻,南似雪出了御书房,孤身斜影,独自走在铺着玉石的长廊上,细雨萧瑟,敌不过他一身清寒,灯影绰绰,掩不住他雪衣绝色。 长廊尽头,楚暮涵手持宫灯婷婷而立,看见走到眼前的雪衣男子,她将手上宫灯递上前,含羞含笑:“天暗夜黑,这宫灯留着南相大人照明。” “本相能看清路,不劳公主费心,”南似雪的声音,如这绵绵细雨,没有彻骨的冷,却是敲打心尖的凉,他没有接宫灯,与她错身离去。 楚暮涵看着他绝然亦绝情的背影,眼底炽热如火,她狠狠甩了手上的宫灯,面色阴郁,对身边撑伞的绿袖道:“走,找父皇去!” 翌日,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阔,蔚蓝的天际,映带几点归鸿。 南相府一处小院,院内种满了百花争艳,蔷薇爬满了院墙,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经过昨夜雨水的洗涤,院内芳草清香,百花明艳。 花藤编织的小小秋千上,漂亮的猫儿趴在上面轻轻摇晃着,雪白的毛像是柔软的云,漂亮的眸子像是蔚蓝的天。 墙上探出一颗猥琐的脑袋,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大波儿翻过墙头,嘴里叼着一枝花,猫脸羞涩,挪着小步慢慢靠近。 “喵,”绅士又温柔的一声叫唤,它把嘴里的花放在秋千上,忸忸怩怩的背过身。 等大波儿满怀期待又羞涩的回头一望,秋千上的猫儿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一枝孤零零的娇花随风晃荡,好生凄凉。 大波儿没有气馁,昂头挺胸摇着自信的大尾巴,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它的脸皮已经练得跟宋念卿差不多一般厚了。 刚用完午饭,宋念卿在海棠树下的软塌上打盹,小乔从院外回来了,“小姐,李夫人和江夫人让你去大厅,说是有事商议。” 宋念卿掀了掀眼皮,一脸困意,“可说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