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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花她人设崩了 第26节

    她已经很累了,但后背这时候才松懈下来,孟雪娇悄悄丢掉卷刃的刀,眼神躲闪:“我可能,有一点能打。”

    “嗯,是好事,”李承琸看着孟雪娇背后的斧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不是就喜欢娇花嘛,”孟雪娇抱怨,“什么救鸟啊雀啊的小娘子,眼泪汪汪的。”

    李承琸沉默,又哑声道:“不是,喜欢这样的你。”

    初遇的时候,她就救下他了,明亮的更像是山灵,后来又蒙她信重厚爱……

    他最开始只是惜才之心,现在却希望她平安无忧一辈子。

    孟雪娇终于笑了,搭着李承琸那只手,翻身上马。

    亲卫终于找到了匹马,牵来就看见自家将军和那个单人砍翻了大半蛮军,一夫当关解了他们压力的小娘子共乘一骑。

    这到底还要不要过去,亲卫纠结了几瞬,悄悄溜了。

    罢了罢了,他还是当没看到吧,要是耽误了殿下找王妃就不好了。

    “我怕你嫌弃我力气大,”生死之后人总会话很多,孟雪娇仗着这种安心嘀嘀咕咕,“装娇花好累啊,憋死我了。”

    “那就别装了。”李承琸耐心道。

    孟雪娇已经昏昏欲睡,又一次抱怨:“那怎么能行啊,小将军好娇花,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我今天打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你教我的我都用出来了,幸好等到你了。”

    她太累了,长睫微阖,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月光如水,她一头青丝随意散落,落在火红的胡装上,李承琸眼中的笑意也慢慢黯淡了。

    她就那么执著那个爱娇花的人吗?

    他没有教过她刀术,也没说过他好娇花,孟雪娇就是太累了,把他当做另一个人。

    可他不是他。

    李承琸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心思,他该放下了,李承琸想,孟雪娇不喜欢他,有更适合孟雪娇的人在等孟雪娇。

    可他做不到。

    李承琸低头,看见他送的把柄斧头在孟雪娇身后晃晃荡荡,那么沉也不说取下来。

    “壮士力竭晕过去了,”李承琸也不知道再和谁解释,“我先送她去医馆。”

    第28章

    李孟雪娇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时还留恋着梦,她梦见李承琸来找她了,摄政王殿下骑着玄色大马,披狐裘束玉冠,说要带她去看花。

    “花?”梦里的孟雪娇很不解风情,“殿下不用担心,我昨天的刀法练熟了,练到手腕疼,殿下要削什么花?”

    李承琸就微微笑起来,他脸上扭曲的疤痕逐渐变得浅淡,最后居然变成了慈济的脸。

    “不是削花,”慈济说,“我带女郎去看重踵。”

    “那可不行,”孟雪娇拒绝,“我答应别人一起去看重踵了。”

    不知道重踵是什么意思也就算了,可知道重踵是什么意思后,她怎么可能继续和小居士一起去啊。

    慈济落寞垂眼:“女郎要和谁去呀?”

    “裕王李承琸啊,”孟雪娇脱口而出,然而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神采飞扬手中拿着莲鹤的少年将军,还有一个端坐马上满身金玉气势威严的摄政王。

    慈济站在他们身后,又一次轻轻问道:“女郎要和谁去看花?”

    少年将军说:“当然是和我,女郎送了我鲜花,”他手心的白牡丹娇艳欲滴,“女郎的心意我知道了。”

    摄政王殿下侧脸忧郁,卖可怜道:“孟将军是忘了那一年你回京,你说的话吗?”

    我都说过什么啊!孟雪娇简直要尖叫她怎么不记得了!

    孟雪娇耍无赖道:“这里有一个孟将军,还有一个孟娇花,你们自己分分。”

    少年将军说:“你就是你,我不分。”

    摄政王说:“如果不是先遇到我,他算什么?你是我的,这里没他的事。”

    少年将军嗤笑,拔刀:“你斗得过我吗?没我的事?”

    摄政王眉眼似笑非笑:“你就算打败了所有人,她也是孤的,感情一事,你以为是打仗么?”

    直到孟雪娇醒来,这俩人也没吵出个分明。

    怎么梦见了这个,孟雪娇无力,而且这个重要吗?不都是李承琸吗?

    她捂脸,深深叹了口气。

    苍天啊,放过她吧,她现在还没走出来那种尴尬呢。

    她就这样露馅了……白装了那么久娇花。

    李承琸还说不重要,还说他知道。

    孟雪娇从耳根到脖子都染上一层红,她真的是何苦呢,装娇花也很累啊!

    门帘掀开了。

    李承琸换下了玄甲,现在仿佛一个普通少年,他腰上悬刀,并没有靠近孟雪娇。

    “你哥哥和那个侍女惊吓过度,还在府里休养。”

    “悬风大凶,与病人不利,”李承琸这样解释,“我就不过去了。”

    悬风是李承琸佩刀的名字,孟雪娇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上辈子李承琸教她武艺,她可没少摸悬风。

    名刀如英雄,怎么能算凶!

    “殿下的兵器自然也是英雄之刀,”孟雪娇觉得自己要为悬风证明,“怎么可能害人。”

    李承琸手握住刀柄,神色莫名,他大半个人溶在门下的阴影里,但依然明亮挺拔,似乎会发光。

    “好,”他简单应下,走到孟雪娇身边。

    “你不怕它就好,”李承琸低声道。

    “我很喜欢它的,”孟雪娇爱惜地看着这柄差点也成了她的兵器的名刀。

    李承琸终于笑起来,却是说:“那我也不会放手的。”

    又说:“我带了你喜欢的东西。”

    孟雪娇这才闻到一阵香气,李承琸从袖子中取出一枝牡丹,插进孟雪娇床边的瓶子里。

    苦涩浓重的药味被花香遮住了,李承琸整理花瓶,动作行云流水,他骨相好,只看侧面甚至有种优雅的意味。

    “他喜欢花吗?”李承琸忽然问道。

    “他?”

    “你前日说的那个人,爱娇花,教你刀法。”

    孟雪娇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裕王殿下这话里话外,是在吃醋拈酸吗?

    梦境忽然来到现实了,孟雪娇一阵窒息,明明那都是你啊!

    她抬眼,欲言又止,而李承琸回望她,目光坦坦荡荡,清澈明亮。

    孟雪娇嗓子干涩:“他应该……也喜欢吧?”

    李承琸喜欢,那摄政王殿下也就喜欢吧。

    李承琸微微笑起来,眼中却没有笑意:“女郎一定很爱他,祝你们百年好合。”

    等等,这都这么和什么啊,孟雪娇缓缓眨眨眼睛,觉得自己跟不上李承琸的思路。

    她现在看出来了,少年裕王殿下和成年后的摄政王殿下差别还是很大的,摄政王殿下可没这么捉摸不透!

    “不,我们恐怕没办法在一起了,”孟雪娇看着李承琸的眼神,知道没法证明自己和摄政王殿下清清白白了,索性自暴自弃道:“我们之间有太多不可能了。”

    她心的最深处似乎动了一下,又酸又软,让她生出来一种茫然无措。

    她见到李承琸的时候,狼狈又软弱,靠蛮力打死了几个混混,冲进对方养病的别庄。

    后来,后来李承琸成了孟雪娇半师。

    她感激他,仰慕他,敬重他,那时候的李承琸已经权倾天下,哪怕面如恶鬼也多得是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的哭着喊着要嫁他。

    李承琸握着她手教她刀法,送她第一匹枣红色小马,在她辗转反侧怕自己担不起兵而李承琸不顾国事cao劳每每给她回信劝解的时候,孟雪娇扪心自问,她没有动过心吗?

    “我们不可能的,”孟雪娇听见自己说,如同梦呓,“现在就很好,我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

    比起自以为是的展现一腔恋慕,不如转换成知遇之恩,为他建功立业,这才对得起她自己和李承琸的提携相救。

    她听见熟悉但更清澈的嗓音说:“是他之过,女郎会遇到更好的的。”

    一瞬间从过去回到现实,教她刀法的摄政王殿下现在还是个少年,比起永远微微垂眼的摄政王殿下,李承琸眼角上翘,带出来一点明亮飞扬。

    她不在孤苦伶仃没有亲人的孟府,而是在蓟城的医馆中,狼心狗肺的林明深连她裙角都摸不到,她阖家欢乐,甚至给面前的少年炼好了药。

    “是啊,现在就很好啊。”

    人要向前看,摄政王殿下还在未来,会有更好的未来。

    “女郎若是难过,就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吧,”裕王殿下体贴道,“说出来就会好受些。”

    也好让他知道,怎么战胜这个不可能的家伙。

    刚刚打算向前看的孟雪娇:……

    她忽然笑了,问李承琸:“殿下,战况怎么样了?”

    “立金王已斩,jian细也揪了出来,哈齐齐麻尔还没来,城里需要休养生息,我就没有追。”

    “那殿下陪我逛逛蓟城吧,”孟雪娇说,“我听说蓟城有一种很漂亮的花,也想送殿下一朵。”

    裕王殿下还是第一次陪人逛街。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背着斧头,高高兴兴地穿了一身孔雀蓝的长裙,头上的碧玉坠精巧别致。

    她还以殿下咱们好歹也是并肩作战过为由,逼迫李承琸换下他的素袍,改成了绣了云雷暗纹的翠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