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页
“你当我没有法子治你不成!你有本事,便让老太太掀起你的衣裳瞧伤!” 说罢,春燕抬起脚尖,蓄力向她的小腹踹去! “大胆!” 就在脚掌即将落下,温萦柔准备侧身避开的瞬间,二人身后传来一清朗的男声。 宋楚平紧抿着唇,目露不快,着了一身玄衣,缓缓从竹林深处走出,犹如一只优雅,伺机而动的猎豹。 猎豹在丛中低吼一声,林中猎物无不瑟瑟发抖,女侠客也变成了小绵羊。 二人被吓了一个颤栗,顾不得再针锋相对,皆慌乱着屏神敛气,屈膝低头,“二爷万福。” 宋楚平未让二人起身,只眯着眼睛,冲春燕语带不屑道,“老太太,岂是你这贱婢配置喙的?” 后宅这些仆妇之间的龃龉多如牛毛,他本不欲插手,却听见那气焰嚣张的婢女,言语中对老太太极为不敬,这才触了他的雷区。 春燕被这句话激起一身冷汗,但她向来会看主子脸色,忙双膝触地,匍匐在地上颤声喊冤,“二爷误会了,原是秋兰出手伤人在先,奴婢…气急之下,这才…说错了话。” “老太太惠泽天下!奴婢知错了!” 说罢,春燕咬咬牙,直起身子自扇耳光起来,力道奇重,声声脆响,丝毫不见方才半分嚣张跋扈的模样。 温萦柔瞧她求生欲满满,也开始惊惶起来。 不知道他站在后面瞧了多久,她虽没有对老太太出言不逊,可到底是她先动手,他会不会连同她一起责罚。 他淡漠的声音传来,处置了春燕,“重杖二十,打发去庄子,永世不得入府。” 这样简单一句话,就将人这一辈子框定了。 两个家丁上前,按住春燕的胳膊将其拖下去行家法,她激烈地挣扎着,大哭大喊着声声告饶。 “二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了二爷!” 此时,“哐啷”一声,从春燕的袖中,掉出个绝非婢女能买得起,价值不菲的猫眼儿石戒指和一个白玉手串…… 一个三等婢女身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东西,结果不言而喻。 居然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愈发惹了宋楚平厌恶,农庄也不让去了,“搜完身,打了板子扔去官府,让府尹秉公办案。” 至于在场的另一参与者,由于没让起身,她则保持着极其标准的请安姿势,犹如雕石,动都未曾动一下。 若说婢女,宋楚平着实见过不少。 可在如此情形下,能不胡搅蛮缠哭喊解释,还保持沉稳庄重的,除了宫中的女官,这名唤秋兰的婢女,便算得上其中翘楚了。 不过短短几日间,她rou眼可见地消瘦了些,眉眼间的艳丽削减了几分,增加了些俊逸绝尘之感,竹叶飘飘落在她的肩头,美得仿佛一副画。 想来卫钟报得没错,结合她方才的说法,她这几日的确被嗟磨得不轻。 瞧着她愈发明显的下颌骨,他眉头不经意轻皱了下。 直觉老太太年岁长了,性子也软了,许多事情念着旧情不说,竟还在后宅中纵出了这样的污遭。 他轻抬了抬指间,示意她起了身。 此时,家丁双手奉上一封信,“二爷,除了在春燕身上搜出些金银首饰,还搜出一封信,信封上的姓名模糊不清,只能单看出一个兰字。” “小人以为是销赃的单据,结果拆开一看,是封家书。道收信人的母亲咯血不止,重病难愈。” “这信该如何处置,请二爷示下。” 这信居然没被春燕烧了!温萦柔眼中本正出现了些欢欣,却又被家丁的话语浇了一碰冷水。 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温萦柔忙跪了下来,嗓中带了几分急切与哀求道,“二爷,奴婢念着家母身体不好,常写信回家问询,这回信乃是奴婢托车夫阿牛捎回来的,被春桃从中截下,才会出现在此处。” “如今惊闻母亲病重,奴婢求爷开恩,让奴婢告假几日,归家侍疾。” 第10章 庶女 “如今惊闻母亲病重,奴婢求爷开恩,允奴婢告假几日,归家侍疾。” 宋楚平眸光暗了暗,垂眼瞧着她头顶的发髻,只觉得眼前这个请安,似比前几次更真情切意。 可他分明记得卫钟汇报时,道她入府三月有余,从未告假过一日。 此次告假,面上瞧,确是情有可原。 但下毒案案发没几日,她便按捺不住,急着要出府?焉知是不是趁机与人暗中碰面,密谋毒计? 这个时机,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些。 他心中猜疑,嘴上却道,“既如此,你去库房支三只山参,再让在府中随侍的张太医,随你一齐前往便是。也算是全了你上次护驾有功。” 原以为他又会冷面相对,没料到这次居然想得如此周全。温萦柔感激涕零,她深呼吸一口,“王爷大恩,奴婢铭记在心,奴婢这就去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说罢,急步退回了院中。 待门后没声响了,宋楚平从鹤氅下,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往半空中打了个手势。 摄政王府的屋檐上,快到以rou眼快瞧不见的速度,跳下来一个衣襟上绣着鱼尾的青衣暗卫,跪匐在他身前。 他恢复了冷若寒光的面容,眼中幽光一闪,“递话去给张居,让他好好瞧仔细了,她母亲这疾,到底是日积月累下来的,还是用了什么法子,突如其来想要调虎离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