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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婆婆费心了,萦柔知道规矩,如若事成,定给婆婆封副厚厚的谢银。” 约好了时辰,这才在温文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将张牙婆送了出去。 温萦柔关门,隔绝了门外喜偷香窃玉,三两浪荡汉的yin邪目光,转头回了里屋,对上了温文氏担忧歉疚的眸子。 温文氏惨白着一张脸,眼犯酸楚还要再劝,“柔儿,以往你惯不爱和牙婆打交道,昨日说请张牙婆上门,我只当你是顽笑话。可你怎能真去当仆婢呢?” “你以前乃是人上人的侯府千金,怎能去吃那人下人的苦?” 温萦柔走至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安抚道,“母亲不必忧心,女儿好歹也在大宅院中活了十六年,哪怕回去伺候人,也必能护自己周全,到时候赚了银钱,抓几副好药回来,母亲也能好得快些。” “到底是连累你了,也是造化弄人,若你当初……留在侯府,许也没有这么多磨难。” 温萦柔握了握温文氏的手,“母亲快莫要提那些往事,咱们一家人还需得向前看才是,今后的日子定会好起来的。” 又嘱咐道,“左右此事还未定下来,母亲先帮我瞒瞒,先莫让两个弟弟知道。” 温文氏叹了口气,知她心意已定,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怪温母觉得她性情大变,可这便是她与原主不一样的地方了。 原主在高门侯府养到十六岁,是个自命清高的大小姐。 如今温父横死,温母卧病在床,两个弟弟又还小,平日里捡捡野菜打打果子的银钱,都不够母亲买药的。 哪怕已经山穷水尽了,可卖身做婢这种事儿,原主也定是穷死饿死都不愿的。 但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社会人,自然明白,银子对如今多这个家庭有多重要。 若再不舍身去赚些银钱,难道真的要像《真千金的诰命夫人路》这本书中,原主那个炮灰女配假千金一样命运多舛? 在田柳村中被贼人羞辱玩弄,这样那样了还不算,最后还得了花柳没有钱治病,腆着脸跑回侯府要钱被轰出门,混身脓疮惨死在床么? 田柳村地处偏僻,蛇鼠混杂,那些流氓地痞,已经不止一次上门sao扰了,之前是忌惮侯府势力不敢放肆,可倘若时间久了,他们咂摸出她并不受侯府庇护,那时便是灭顶之灾。 为免受其害,此地实在不宜久待。 如此一来,做婢女不仅不是下下之策,反而是上上之选。 ××× 翌日,天空才显了丝鱼肚白,温萦柔便坐在了张牙婆安排的马车上,哒哒往京城奔去了。 原主自从不当假千金之后,便日日在家以泪洗面,说起来,这还是温萦柔穿书过来之后,第一次出了田柳村。 只是此时,她却没什么心思探头往街道上瞧古代民风,满心都是对未来的忐忑。 这份忐忑来自张牙婆对这份差事的遮遮掩掩。 无论温萦柔问什么,对于主家,张牙婆是皆岔开话题安抚的,只继续挂着职业假笑, “姑娘莫要多问,我张牙婆从事牙行多年,难道还怕拐了姑娘去不成?只是这主家挑剔,选不选得上还两说呢,若是选上了,姑娘自然知道了,何需我此时多费唇舌。” 温萦柔心中冷笑,认定这其中必定有鬼,执拗的性子也犯了,如玉般的容颜冷了下来,不依不饶道,“婆婆若不据实相告,那萦柔也不愿就这么糊涂着被人耍弄,停车!我要下车!” 她干脆掀起了窗幔,唤起了车夫,一脚便要跨出去。 张牙婆忙伸手拦住她,“我的祖宗!我说还不行么?!” 温萦柔冷笑一声,这才甩下窗幔作罢。 张牙婆想着她之前好歹是侯府千金,若今日跳了她张牙婆的车,万一侯府念着旧情找上门来可怎么是好。 显然被她刚才的行径吓到了,张牙婆不断拍着胸脯喘气,“姑娘怎得如此性烈,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商量的?老身这便和你透个底,今日带你去的,乃是摄政王府。” 温萦柔心中一震,摄政王府?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心中却清楚得很,虽然眼下摄政王权势正胜,手眼通天,可在《真千金的诰命夫人路》一书中,摄政王和她一样,也是个妥妥的炮灰角色,半年之后便会被政敌男主梁鸿云谋杀,阖府无一活口,下场凄惨! 让她去摄政王府当差?呵呵,是嫌她命太大了么? 许是瞧出了温萦柔眼中的迟疑退缩,张牙婆马上安抚道,“摄政王府大方,我做牙婆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京城哪户人家,下人的月奉银子有二两这么多的,且签的还是活契,半年一续。” “若到时候姑娘不愿待,还能出来另谋他路,何其美哉?” 温萦柔脑中正混沌着,听着张牙婆的劝阻,她冷笑一声,“若这差事真这么好,婆婆为何先前如此遮掩,只怕是摄政王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张牙婆的职业假笑便有些挂不住,低声道,“二两的月奉银子自然不是白给你的,据说摄政王颇不好相处,这个月便从府中抬出过三具尸体,老身担心姑娘害怕,这才三缄其口。”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张牙婆又虎着脸道,“姑娘,不签死契的主家,便只此一个。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可是许多人争破头的机会,你家那光景,老身也是知道的,前阵子与人打了官司赔了不少银钱,若再没有银子入账,你母亲估计命不久矣,老身费了许多心思才荐了你来,你可莫要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