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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太一出车站就惊呆了,就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她左看右看,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就是全国人民都景仰的首都,想到伟人曾经在这个城市里办公生活,郑老太就有跪下膜拜的冲动,被两个儿子连拉带扯地拽出了站。 站台外边,景坚已经等着有一会儿了。 林家这边连大带小一共来了十四个人,景坚安排了三辆车过来接站,也没让林子矜跟来。 林子舒结婚的时候,戴国梁还在金海市,景坚陪着戴国梁出席过婚礼,认得林家和郑家的众人。 一番谦让之后,所有人都安排上车,车子朝槐树胡同驶过去。 郑老太跟两个儿媳妇坐在后座,前面副驾上坐着郑桂花,老太太嘴里喃喃地低声叨咕着:两辆蛤蟆车,哎呀,三辆车有两辆是蛤蟆车子矜这女婿可有本事 这个时代,有许多像郑老太这样的人,并不认识汽车的牌子,他们区别汽车的方法就是,卡车,大屁股车,和扁蛤蟆车。 卡车就不说了,大屁股车是指当时比较常见的吉普车,郑老太嘴里的蛤蟆车,指的就是小轿车,不分什么牌子,以外形酷似蛤蟆得名。 乔秀娥担心老太婆胡说八道,给林子矜丢人,偷眼看看前边神情专注开车的司机一眼,用胳膊肘碰了碰郑老太,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娘你别胡说! 郑老太一见她的眼色,也反应过来,自己可不能叫人给笑话了,立即闭上嘴正襟危坐。 然而这蛤蟆车看着高级,坐着也软绵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郑老太就觉得头晕脑涨,嗓子眼里顶得慌。 开始时她还忍着,可汽车转了两个弯,又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的时候,老太婆终于忍不住了。 媳妇,我难受 郑老太捂着嘴,脸色难看得厉害。 司机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指挥着乔秀娥摇开车窗,温和地说:老奶奶可能有点晕车,吹吹风就好了,我尽量开得稳点。 然而没用的,车子再开起来的时候,郑老太就不行了,喊着停车停车,司机把车靠边停下,老太婆下车就蹲在路边绿化带里吐上了。 再让她上车的时候,老太婆摇着手,说啥也不坐了。 受苦人没这坐车的命,我就走着去,还能顺道看看景儿。 司机哭笑不得,这可是北京,就靠两条腿走着去槐树胡同,怕是得走到明天早上。 可这老太太年纪大了,晕车晕成这样,再坐下去也确实不成,小年轻的司机还真被难住了。 乔秀娥咬了咬牙:小同志,要么这样,你跟我说说公交怎么转车,你们先走,我带老太太坐公交过去。 老太太以前坐过公交车,还真没晕过。 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司机给乔秀娥说了要转几路公交,担心她记不住,还给写在纸上。 郑桂花和候美丽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坐公交了。 司机开着个空车,回去也不是,只得跟着公交跑。 不管怎么说,折腾到最后,总算安全地到了槐树胡同。 初秋的天气已经微凉,四个女人头上都是汗,后边跟着的小司机也满头大汗。 郑老太从看到四合院的院门时就开始惊叹,等从前院走到后院,她的声音大得简直邻居都能听见了。 妈呀,这不是过去那地主老财住的院子,不对,怕是地主老财也住不上这院子呀! 老太婆看着迎出来的林子矜: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太浪费了吧。 林子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所以你是想把我舅塞进来,还是你自己要搬过来? 郑老太正想说让她自己和郑有志都搬过来,胳膊上就是一疼,她转脸看过去,就见郑有志满脸不痛快地盯着她。 娘,咱也见过子矜了,不如明天就回金海吧。 郑老太立即从儿子搬过来的遐想中清醒过来:儿子不配合,光她说是没用的。 何况,她还没去过前门,没瞻仰过伟人呢,可不想现在就回金海。 老太婆老实了,其它人肯定不会出什么妖娥子,安安生生地吃了饭,到安排休息的时候,难免又是一番嗟叹。 别说郑老太了,林家明也觉得有点浪费,跟林子矜说:这院子太大了,你跟小景说一说,你俩住一间就行了,其它的都租出去,平时院子里有邻居,也好互相照顾着点儿。 林子矜点头敷衍:这事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又来了一批人,郑有德和林家亮夫妇,还有林子维和林香久也到了。 林老太太嫌耳朵不好使,担心听不清楚,说话又夹缠不清,在宴席上给孙女丢人,硬是不肯来,老太太不肯来,林老头也不肯来。 用老头子的说法就是:我们老了,疙疙缩缩的话也说不清楚,去了凭白给我孙女丢人,我知道她嫁得好就行啦!等子矜将来生了孩子,带着女婿和孩子回来看我们就行。 四合院里房子多,来了这么多的人也都能住得下,一家子人对这个院子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景坚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特意调了王栓柱和一个炊事班的战士过来帮忙做饭,张莲莲也每天过来帮忙,顺便跟王栓柱培养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