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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爷。”毒寡妇斜睨了蒋宁一眼,“这么些年都过去了,看来你这吃里爬外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啊!”说着,她冷笑了一声,又将目光直直地转向了肃冼,质问道,“昨日大伙儿都听见了,你可是亲口承认了姜铁尸是你杀的,如今顾老头儿失踪了和你们走得近的那位道士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该如何向我们解释?” 肃冼面色阴沉,心里本就是不耐,根本不想与外边的三人再多纠缠,方想拔刀,却被身侧的宁桓一把扯住了衣袖。他疑惑得看向了宁桓,见宁桓挡在肃冼身前看着眼前的三人,不动声色地道:“膳房和大堂处你们可都找过了?” 三人闻言,面露心虚,确实一发现顾老头儿失踪,他们就找上了这儿,那两个地儿还没有仔细找过。 宁桓笑了笑,看向了毒寡妇,:“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怎么能找还未找,就来朝我们兴师问罪了呢?况且这顾老头儿一失踪,您们三位似乎确定他已经死了?若是他老人家还活着,,岂不是被你们寒了心?”毒寡妇瞪着眼,一时间被宁桓噎地说不出了话。 宁桓哼了声,转头又看向了一旁的蒋宁:“若是我没有记错,您昨儿个还信誓旦旦地和我们道是妖物作祟,求我们救人,我们当时可是答应下了。可这今儿早怎么就带着人来问罪来了?若不是同您说的李运那般,原来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毒寡妇与瘦猴从宁桓嘴里听到了李运的名字,脸上皆是一怔,看向蒋宁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复杂。确实,方才提议要来找肃冼宁桓二人的正是蒋宁。蒋宁慌忙垂下了头,嘴里打着哈哈:“瞧您这说的,我们这里只有五个人,也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蒋宁不自然地撇过了脑袋,宁桓的目光在众人中间扫了一圈,心下暗道,果然不止青山道人和蒋宁,他们中的每个人和李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蒋宁的话有真,那想必这其中的枢纽就是十年前的那次运镖。 “那便去膳房和大堂找到顾老头儿。”肃冼出了声,默然地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向着大堂方向走去。宁桓看着肃冼的背影微微一愣,连忙追了上去。 “怎么忽然就去找顾老头儿了?”宁桓凑到肃冼耳边小声地道,“不去南侧小楼了吗?” “不急。”肃冼摇了摇头,他摊开手让宁桓看掌心中心的蓝符,“师兄的魂火还亮着,证明他并无大碍。迟迟不肯现身,自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办。咱们索性先找到顾老头儿,确定他是死是活。” 宁桓也是松了口气,点头道:“好。”肃冼忽地想起了什么,又转过了头看向了宁桓,他勾起一侧的唇角,轻笑着道:“没想到你这张嘴还挺利索啊。” 宁桓正在思铎着虚空失踪一事,闻言讷讷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敷衍的应了一声:“肃大人的嘴也不赖。” “爷这是夸你,还和我怼上了?”肃冼扯了扯宁桓的脸,用力地捏了捏。 宁桓“嘶”地一声回过了神,一把拍开了肃冼那只作妖的手,他瞅了瞅肃冼那张欠抽的小白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当即挨了过去,千娇百媚地喊道:“爷~我瞧您还是别夸我了,不然我容易持娇恃宠。” 这一声“爷”喊得肃冼头皮直发麻,连着后面的毒寡妇三人都疑惑得停下了脚步。肃冼嫌恶地推开了宁桓的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摸样像极了京城迎春院里的老鸨。” 宁桓哼哼唧唧地直起了身,他咧了咧嘴,一脸不嫌事大地拍着肃冼的肩道:“肃大人,何必做这种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比喻呢,我是老鸨,您又成了什么?” “哼。” 二人走到了大堂,桌上还把摆放着昨日的饭菜。只是没了饭菜的香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宁桓无意间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当即蹙起了眉。 这里哪里还有半点饭菜的摸样,几个碗盆中漂浮着被斩碎了的人肢,透过碗中那层厚厚的人油,宁桓甚至看清了残肢手上的指甲。其中的几节断肢上留着牙印,想必是昨日瘦猴和顾老头儿吃得满嘴流油那剩下的半截。姜铁尸被蒸地泛白的人头不知被谁摆在了正中,头颅支撑不起失了水的人皮,如今全堆在了一起,只留下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还瞪着门外,露出狰狞的表情…… 这时侯,毒寡妇三人也跟了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和姜铁尸的人头面色更是难看,尤其是瘦猴,直接捂住肚子干呕出了声。 整间大堂除了正中的红木八仙桌外,只剩了左右的两张太师椅与墙上两张约莫几尺长的童子贺寿图。毒寡妇皱着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堂,方转身,被肃冼喊住了:“等等。” 毒寡妇回过头,语气不善地道:“怎么?这大堂中一看就无人,总不见得这顾老头儿总不可能躲在这墙……” 童子贺寿图被肃冼扯下,墙后头逐渐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轮廓,新砖与旧砖界限明了,看得出那是一个人影的形状…… 第43章 当下虽还是晌午时分,可外面的天色却早已暗了。烛光摇曳,隔绝了外边的黑暗,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长影,于是彻底将大堂罩进了另一片四方天地间。 气氛陷入了诡谲的死寂,此时大堂内无人作声,众人的眼神都被紧紧地锁在了墙上的人影上。 堂外,狂风正发出鬼泣般的呜嚎,吹得雕花木窗“劈里啪啦”作响。堂内,灯烛闪着幽光,映在了墙上贺寿童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